賈員外反應迅速用身體擋住了她,並抱住她不讓她再有尋死的機會。
“你竟然要為你表哥殉情?!”賈員外憤怒至極!
“你讓我去死!陪著你這個惡魔,還不如讓我去死!我還有何顏麵麵對我姨母?可憐我姨母自表哥走後就鬱鬱寡歡,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這喪子之痛任誰都無法撫慰!你讓我死!讓我死!”
阮氏情緒激動,無法冷靜。
“想死?!沒那麼容易!休想!”賈員外命人將阮氏軟禁了起來,把家裡所有的危險的物品都收了起來,還命人寸步不離地看著,不讓她有輕生的機會。
自此以後,阮氏便如同行屍走肉般,過著沒有生氣的日子,在外人看來,她好似與常人無異,但那些都是強裝出來的。
這些年孩子已長大成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隻是看著日出又日落,一日複一日,每日的光景卻越發暗淡。
這些年來,賈員外那人前溫柔,人後暴虐的樣子,讓阮氏的心也變成了石頭。
府中的人從來都是冷眼旁觀,隻有漸漸長大的兒子,來問過幾次,但阮氏怕殃及到孩子,都閉口不言。
當所有人聽到賈員外有兩幅麵孔,說是道貌岸然,人麵獸心,一點也不為過。
梅雪兒聽著賈夫人的故事,心口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堵著,有些難以呼吸。
堂上大人的驚堂木又把大家拉回了思緒。
“那你的凶器從何得來啊?”大人問道。
被賈員外虐打的賈夫人,又有了求死的念頭,她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剪刀,把尖頭對準自己的脖子,不允許賈員外靠近自己,否則自己就自儘。
可賈員外根本不以為意,他雙手一下握住了阮氏的手腕,凶狠地說道“嗬嗬...你自儘?昨日你就自儘了,不也沒死嗎?你覺得死那麼容易嗎?!你要是敢死,你那哥哥的生意就彆想做了!一家人都等著餓死吧!你說你是一個人受過呢?還是讓大家跟著你一起受過呢?來呀!你現在就死一個我看看!來!來!”賈員外,一邊說著,一邊將阮氏拿著剪刀的手向內扣,朝著阮氏的脖子示意阮氏自儘。
賈夫人氣急。她不想連累家人。此時腦中便冒出了一個念頭,如果死的人是賈員外,那麼一切也就結束了!誰都不再受到傷害。
她看著賈員外那藐視一切的眼神,想著想著那剪刀便轉向,刺向了賈員外的心口處。
當所有人聽到這個故事時,臉上都露出了複雜的神情。按理說賈夫人殺了親夫,那是罪大惡極,可當聽到賈夫人竟然幾十年來受到丈夫的虐打淩辱,實在同情她的遭遇,大家都惋惜如此溫柔美麗的女子,竟然最後受罪者卻成了施罪者。
“阮氏殺夫,其供認不諱,此乃犯了惡逆之罪,按大明律例理應問斬!”堂上的大人剛說完這句話,那拍完驚堂木的手剛要伸出去拿判令,卻聽聞一個聲音從人群之中傳來“大人!且慢!”
圍觀群眾都尋聲而去,隻見人群之中走出一個中年男子來,那男子衣著華貴,相貌堂堂,手中拿著一柄折扇。他走到堂上,拱手作揖,向堂上大人陳明自己是一名狀師,叫白劼,受堂下賈夫人之子委托來為賈夫人辯訴。
賈夫人雖殺了賈員外,但事出有因,賈夫人長年受到賈員外的毆打虐待,身心俱疲,神智受損,當時賈夫人正受到賈員外的威脅,當時已經受傷,很有可能生命也會受到威脅,不僅如此賈員外還對賈夫人的家人也進行了威脅,在受到如此之大的威脅之下,賈夫人才會情緒激動,拿起一旁的剪刀,這是為了自保。
堂上的大人對狀師的辯護並不買賬。
“白狀師,賈員外已死,他所說的話是真是假,並不能僅憑這堂下的罪婦一人所言。若沒有人證物證,本官無法將這些作為輕判的理由。再者正是因為長年受了賈員外的毆打,本官有理由相信阮氏懷恨在心,故意殺之,為自己報仇。這也合乎常理。”
堂上的大人說完這句話,堂下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