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搜吧。”
程伊玉並非沒反抗,正在偷偷嘗試各種辦法,令她可惜的是,江老魔做事滴水不漏,將她所有的退路都堵住,現在她連決定薛行川的生死都做不到。
真的完了。
程伊玉閉了閉眼,很快又睜開眼:“我如果說了,你可會放我一命?”
能活著她自然想活著。
“可以。”
江兆回答,他是準備搜薛行川的魂,暫時不打算搜程伊玉的魂。此人是天外魔,從之前的言語可知道對方過來應該是秘密進行,估計天外魔的魔主都不知道。
她是來撈功勞的,不得不說很大膽,也很會算計,原本是挺成功的。
如果搜了程伊玉的魂,對方必死無疑,很少有人能承得住搜魂的力量,最後元神都會散去。
程伊玉是魔主的女兒,若她死在了這邊,天外魔估計會察覺不對勁。不如先留她一命,待天外魔過來了再解決她。
天外魔具體的信息她說不說都不重要,在原身的記憶裡麵有天外魔的情況,畢竟原身抓了不少天外魔練功,最後還炸死了很大一片。
他隻是打算用程伊玉證明天外魔的存在,讓修仙界的人相信這件事,各自準備起來。
程伊玉如此配合,自然是想賭一把。她隱約察覺對方沒殺心,估計也是擔心殺了她會引起她父親的注意,畢竟之前她所說那些對方應該是能猜測到一些事情。她若死了,母親確實會向父親坦白這件事。
她不死,修仙界這邊就可以偷偷準備,到時候給那邊個措手不及。
她是想到這些,才會如此談條件。
至於犧牲自己性命保住秘密,怎麼可能?她死了便宜那些兄弟姐妹嗎?她才不願意呢,多不劃算。她是魔,生來就自私自利,不會為誰犧牲。
待父親帶著大部隊攻打過來,她總能抓住機會逃走。
先賭一把吧。
活著總能找到機會逃走,說不定還能提前。
“魔君想知道什麼便問吧。”程伊玉很配合。
江兆問:“你的名字,來曆,怎麼到這裡的,你身體孱弱是為什麼?之前冒充銀月門滅門靈鶴宗是不是你主導?除此之外,你還做過什麼類似的事情,做這些的目的是什麼,修仙界中你還埋下了什麼陰謀和釘子,都要一一交代出來。之前聽說你的父親會過來,還說到你要做少魔主,都是怎麼回事,說說具體。”
“我叫白葵,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你可以將這個世界稱作魔界。”
“我靈魂上有些天賦,又有母親贈予的寶貝,所以想趁著大部隊完全打開通道前,先冒著靈魂被撕裂的風險,從兩個世界之間的細小縫隙過來。過來不久遇見薛行川,將他收為仆人。在薛行川的幫忙下,我找到了寄生母體,也就是程玄鬆懷孕了的道侶。小小嬰兒靈魂就那麼一團,還無意識,說過我靈魂上有些天賦,可融合其中,修士都看不出來。不過,這具身體還是承受不住我的靈魂力量,也可以稱作這方天地不容我,需要找個替命的。”
“其實母體也承受不了我的力量,能孕育到我出生已經是極限。避免程玄鬆因此恨上我,會造成麻煩,我故意讓薛行川在程玄鬆道侶生產時製造危機,他以為他道侶生產而死,是因為那些危機,從來沒想過是我的問題。”
“為了找個替命,我叫薛行川從秘境裡麵‘帶回’替身陣法給程玄鬆,他最後找到方素身上,可惜她亂跑,沒能成功為我替命。”
“冒充銀月門的事情,確實是我做的,我想在父親他們打過來時,先一步破壞修仙界,這也是我過來的主要目的。我的兄弟姐妹特彆多,誰都想做少魔主。若我能占據如此大的功勞,肯定會有許多人支持我做少魔主。除此之外,我還算計各大門派的天賦者。隻要將這些天賦者滅殺,到時候攻打要輕鬆許多……”
“父君修煉的功法出現問題,剛才提到了與你有關係,是怎麼回事?”蘇天銀問。
白葵回答:“這也是我算計的一環,但沒想到魔君如此有個性,察覺功法有問題,果斷在關鍵的一步停下,實在叫人佩服。”
“那功法問題可能解決?”姬鳳珠追問。
白葵搖頭:“不能,這功法在我們那邊也是禁止修煉,是很可怕的一部魔功。雖說魔君在關鍵的一步停下來,想要完全摒棄這部功法卻是不成了。”
她沒修煉過這部功法,可知道修煉了這部功法的人最後隻有一個死字,死狀是各有各的慘。
原本隻是想讓江老魔幫著解決一些天賦者,不想對方沒上當,還養起了孩子,真不像是魔門之人。至少他們魔一旦得到這樣的功法,要不是知道後果,體會到功法的厲害,肯定會經不住誘惑。
蘇天銀幾個聽見這個答案,個個臉色大變,怎麼會如此,父君功法問題無法解決了嗎?
江兆也懶得安慰他們,就算他現在說自己很好,他們怕也不會信。
“說說你魔界的情況,他們什麼時候攻打過來,各個階段實力的強者有多少,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江兆繼續。
白葵很是配合,但也沒完全說真話。關於她那幾個兄弟姐妹的情況,她倒是說得比較仔細。
“攻打時間我不知道,等通道打開了他們會過來。”
為了掠奪資源,魔隻會往前麵衝,根本不在意傷亡,畢竟魔在欲望方麵很強烈,他們繁衍快速。
要不是她身體比起兄弟姐妹們太弱了,也不會想這麼個辦法,冒著無數凶險來爭奪功勞,可惜沒能成功。
江兆其實對這個問題不在意,隻要情況不變,攻打過來的時間應該和原來一樣。
他也是沒有想到,原身那一世修仙界如此慘,隻因白葵想謀算功勞。
但這算是個好消息,不是那個所謂的魔主吩咐,接下來的五十多年就是修仙界準備的時間。
現在又有了白葵這個證據,他們不信都不行。
“你父親叫什麼?”江兆沒有忘記任務之一是把天外魔頭領打哭。
“白九刀。”
江兆拿出紙筆丟在白葵的麵前:“畫畫他的模樣。”
白葵依舊很配合,毫無出賣父親的壓力。現在她隻想活著,出賣誰都行,死了才不劃算。對於那個兒女眾多,對她不在意的父親,她能有什麼感情呢?
她死了可不會有人在意,得好好活著才行。
江兆拿到白九刀的畫像,仔細將其記在腦海裡,才把畫像收起。
“老二,老四,小五過來搜她身,搜乾淨一些,彆給她留一件,以後把她關起來時,你們給她換一身。對了,本座這裡有不少禁靈散,用在她身上正好,兩日喂一次,這東西也出自你這裡吧?”江兆指揮,隨手彈了一道靈力過去,破了白葵身上法寶的隱匿。
白葵咬唇,確實出自她手。這秘方是薛行川在一秘境中發現,後來她配製了出來。聽聞碧落宮的情況,她認為這是一個大威脅,打算將她們《碧落心經》破去。
沒想到那男修是個沒用的東西,本以為能用一用,結果還是失敗,現在看來也是江老魔在裡麵插了一腳。
江老魔陰魂不散嗎?怎麼哪裡都有他。
方素幾個的速度非常快,將一件件法寶摘下來送到江兆麵前。
那邊蘇天銀不用吩咐,已經在薛行川身上摸索了。
江兆掃了眼薛行川,給蕭青和薛月傳了消息,開始拆二人的法寶。二人因空間法寶被強行抹除印記,都忍不住口吐鮮血。
蘇天銀幾個冷哼,該讓他們嘗嘗吐血的滋味,多吐幾口才好。
白葵空間法寶被打開,江兆往裡麵掃了眼,少說也有幾百個傀儡,實力還都不低,他問:“這些傀儡是你帶過來,還是用這邊修士煉製的。”
他猜測是後者。
白葵道:“後者。”
已經確定江兆不會馬上殺她,白葵倒是自在了些。就是想到以後會被一直灌禁靈散,她想要逃出去怕是很難。不管如何,隻要能活著就成,逃命總能找到機會。
薛月本身就距離這裡不算遠,來得很快。之前糾纏她的那些人,見打不過,早已經走了。收到江兆的消息時,她正在尋找方素的下落。
來到這裡一看,方素正在這裡,她還注意到了白葵人,像是不太好的樣子。
薛月心裡有些不安,壓製著那種感覺,她上前一步:“君上。”
江兆手裡正捏著一把匕首,這匕首正是薛月用來對付原身的那把,對他自然沒什麼威脅,不過在拿著這把匕首時,他功法的副作用又出現了,吐了一口血,剛剛把幾個小孩都嚇了一跳。他摸出一枚留影石往上麵一拋,畫麵是從方素逃走開始。
“薛護法先看看吧。”話落,江兆手裡的匕首斷成了兩節。
感覺不太舒服的東西,還是毀了的好。
薛月握著拳頭,緊緊盯著留影石投放出來的畫麵。
直到那黑衣人帶著方素打開護山大陣時喊了一句,聲音再熟悉不過,她表情終於繃不住,臉一瞬間白了好幾個度。
她不可思議看向薛行川的位置,他麵上卻是一片冷漠。與大哥重逢後,對方從未用這樣冰冷的眼神對著她。
頃刻間她也想了許多,君上應該是知道她和薛行川是兄妹了吧?不然哪裡會讓她專門看這個。
看到最後,薛月內心一片茫然。
她以為的親人重逢,原來不過是利用。
“你就沒有想和我說的?”薛月走到薛行川的麵前蹲下,她紅著眼眶問,“隻有利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