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為何冒充翠霞弟子？敗壞翠霞派名聲？”歐陽明月一腳踩在當中一名青年背上，喝道。
那青年哀嚎道：“仙師饒命啊！我們不是故意要敗壞翠霞派威名，就是最近手頭有點勁，這才借翠霞派的名聲，騙點錢花花！”
“沒想到今天遇上了仙師，還望仙師饒我們一次！”
歐陽明月冷哼一聲：“今天撞在姑奶奶我手裡，想讓我饒了你們，做夢！”
“先把你們搶來的東西還給老人家！”
一人立刻叫道：“姑奶奶，我們才剛開始，還沒搶到手您就出現了！”
老人也幫著證明：“是的，他們沒說謊。你也彆為難他們了，讓他們走吧！”
歐陽明月詫異道：“老人家，這樣的惡徒不狠狠整治一番，怎麼能輕易放了他們呢？”
“嗬嗬，你能整治得了他們兩個，能整治北州這麼多修行者嗎？”老人說話的時候，神情麻木，甚至還帶著一抹譏諷。
歐陽明月氣壞了，她救了這老頭，非但沒有得到感謝，還被老頭嘲諷。
“老人家，搶你東西的是這兩個冒充修行者的混混，修行者又沒得罪你，你那麼嫉恨修行者乾嘛？”
老人自嘲一笑：“北州苦修行者久矣！”
“你以為隻是他們搶東西嗎？那些修行者搶的更多更狠。”
“有很多北州人，因為受不了壓迫，隻能無奈也選擇了修行。可是，選擇了修行，他們就不再算是北州人了。”
“而我們這些沒有修行的北州人，隻能繼續承受修行者的剝削。”
“你今天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北州像我這樣的人很多，他們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修行者的壓迫。”
“所以你整治了他們又有什麼用？放了他們吧，他們也是被壓迫的一份子。”
歐陽明月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會這樣！”
“修行者當真這麼不堪嗎？”
她一直在外修行，對她來說就像一位生活在九天之上的仙子，根本不明白人間極苦。
在她的世界裡，那些食物衣服都是與生俱來的。根本不明白原來食物要靠無數普通人經曆播種，灌溉，施肥，收獲，最後在加工成食物。
秦凡也深受觸動，他之前聽李北極說這些的時候，並未特彆在意。
可現在親眼看到生活在最底層的真正北州人，他才明白修行者對北州人的壓榨有多狠。
老人搖頭笑道：“他們隻是一群違背了本心的可憐蟲，所以他們才會拚命壓榨北州人，希望將所有北州人都同化，讓這個世界再也沒有真正的北州人。如此他們就不用在內疚，不用彷徨，可以光明正大的以北州人自居。”
李北極曾說過，北州人不會修行。修行的北州人已經不能算是真正的北州人。
北州人的苦，苦得是承諾，苦得是堅持。
或許，他這位人皇後裔是該為這些堅持數千年的北州人做點什麼。
老人說完，沒有道謝，拉著孫子默默離去。
或許是因為他看得出歐陽明月是修行者，也或許是他已經徹底麻木了。
歐陽明月一臉不解：“為什麼會這樣？修行者為什麼要去壓榨他們呢？”
秦凡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為什麼要修行？”
歐陽明月下意識道：“修行可以獲得強大力量，不被人欺負。”
秦凡又問：“那如果修行本身就是個錯誤呢？”
歐陽明月愣住了，她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修行又有什麼錯呢？
秦凡道：“回去吧，其他三大門派的人已經來了，比武應該快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