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也站在鐘聿那邊,兩手搭在他肩膀。
有那麼一瞬間,盛軻真希望得病的是自己。這樣是不是就可以獨占父母的疼愛,是不是可以讓她陪在他身邊。
他折了止血棉簽丟進垃圾桶。
轉身上樓。
一個人站在樓頂的露台吹風。
身後有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像墊著腳走路,輕輕的。
“貝語純。”
“嗯。”
她站到他身側,同他一起望向遠處。
盛軻餘光瞥見她側臉的淚痕:“你哭了?”
她垂眸,沒有回答。
“他……很嚴重嗎?”
“還不知道。最近幾個月偶爾會心絞痛,來檢查發現有心律不齊的問題。”貝語純話鋒忽轉,“你是因為心臟病家族史才放棄跳高的嗎?”
盛軻沒否認:“但事實證明是我多慮了。我每年都體檢,什麼問題都沒有,今年還參加了三場全程馬拉鬆。”
“挺可惜的。”她歎氣,如果他沒放棄,說不定都站上最高領獎台了。
盛軻卻搖頭:“不可惜。現在這樣也很好。”
手機震動,貝語純劃開瞧了眼:“報告今天出不來,我要跟鐘聿回去了。爸媽這些天休息不好,彆讓爸爸開車,你開車送他們回家。”
“我知道。”
貝語純小跑下樓。
盛軻叫住她:“貝語純。”
“嗯?”
“會沒事的。”
“嗯。”
家裡一直留著他的房間,可他習慣一個人住,開車把爸媽送回去,回到自己的住處。一個人的時候,頭腦會變得異常清醒,鐘聿三歲就做過手術,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想到這些,盛軻對他生出的些許憐憫又蕩然無存了。
他掏出手機,憤憤不平地敲字——
[ke]:明天找個時間聊聊吧。不要告訴她。就我跟你。
[聿]:可以。
美術館的工作時間朝九晚五,以前哪怕鐘聿要加班,都會先開車去接她回家,陪她吃過晚餐,再開車回公司加班。現在貝語純收了車鑰匙,換成她開車接送鐘聿上下班,若是他要加班,她就在公司陪著。
兩人索性約在公司見麵。
午休時間,盛軻推門進辦公室。
葉助理問:“您要咖啡還是茶?”
盛軻指了指門:“什麼都不需要。你先出去吧。把門帶上,我有事和他說。”
葉助理瞧鐘聿一眼,得到點頭示意後,關上辦公室門。
鐘聿拿紙杯盛了杯水。
盛軻不接,身子歪在沙發,斜眼瞧他,滿眼的不屑。
鐘聿把杯子放到茶幾上,坐到對麵:“彆用這種眼神看我。”
“鐘聿,你早知道自己有心臟病?”
“我已經手術過,治好了。”
“治好了?那你現在去醫院乾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