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語純的手覆在他手上,像小時候玩打手背那樣,同他掌心相貼,一會抬高,一會落下,一下一下地輕輕打著他掌心玩。
她嬌嗔:“你說怎麼辦嘛……”
鐘聿捏住她的手,拉到後腰,讓她環著自己。
兩人像兩塊橡皮泥,隨著擁抱越來越緊密,似乎要融為一體。
“那我主動。你記得張嘴就好。這事不難吧?”
“嗯。”
“知道為什麼要張嘴嗎?”
“不知道……”
他偏頭,傾身壓向她,潮濕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耳廓,耳朵好癢,心尖也癢,貝語純不禁縮了縮脖子,下一秒耳朵卻被結結實實地咬住了。
“嘶……疼……”
她話沒說完,綿長的吻細細密密地落下,沿著耳廓,一點點親,像細雨般輕柔溫濕,比細吻更蝕骨的是他直白到近乎露骨的話語——
“因為接吻是要伸舌頭的。”
“懂了嗎?”他直起身,點了點她鼻尖。
貝語純抿唇沒說話。
鐘聿捏她臉:“到那時候你會懂的。”
“早點休息。我回去了。”
“嗯……”
貝語純挽著他,送至玄關,鬆手前,忽然深吸一口氣,輕扯衣袖,示意他俯身。
鐘聿彎腰。
貝語純說:“男朋友晚安。”
鐘聿低頭吻她前額:“晚安寶貝。”
—
本次參展的創作者裡有個壁畫係畢業的大佬,貝語純幸運地分到她的作品組,她的作品是用多種材料在現場拚接而成的。不同材料之間使用的黏合劑不同,繪畫顏料也不同。
貝語純站在旁邊仔細觀摩,認真學習。
空閒時間,學姐給她的畢業設計提了建議。
貝語純原本是想用敦煌色係畫一幅現代街景圖。經學姐提示,決定先選定要呈現的城市景觀,再在相關的材料上作畫。
創作的種子開始萌芽,便時刻想著這事,恨不能今天就把畢業設計畫出來。距離畢業還久,貝語純想著把東西都預備好,研究生考試結束就可以直接畫。
周末,她在圖書館翻書,左手邊是壁畫色彩研究,右手邊是地理雜誌。
“我的作品還沒上刊呢,不用這麼早翻。”一個欠扁的聲音竄進耳朵。
盛軻叼著根棒棒糖坐到她身側,屁股剛沾凳就迫不及待地往前湊,手掌翻轉變魔術地掏出根棒棒糖:“給你一根?”
“我不喜歡橙子味。”
“我當然知道啊。你看清楚這是菠蘿的。”
“噢噢。都是黃紙包裝。我沒注意。”
貝語純接過糖揣進兜裡:“你的作品要上刊了?”
“是啊。下期有。”
“恭喜你了。”
盛軻翻雜誌:“你在找什麼?”
“隨便看看。”貝語純把畢業設計的大致創作思路告訴他。
盛軻詫異:“你這麼早準備?”
“也不是。先找好。考完研再開始畫。”
“要我幫你嗎?”
“幫什麼?”
“找圖唄。你說大概想要什麼樣的或者要什麼色係的,我給你找,雜誌社有圖片搜索庫,比你這樣一本本翻快。”
“我還沒想好呢。”
貝語純隻是有這個構想,具體畫什麼卻沒有想法,翻雜誌不是找風景,而是從風景裡找感覺。
盛軻瞥見她書下壓著幾張草稿,抽出來一看,是水彩塗抹的色塊,暗紅、藏青、淺白、深黑,仔細看色塊底圖是鉛筆勾勒的佛身蓮花座和火焰紋。
“北周的壁畫?”
“這麼快看出來?”
“我又不是傻子。”盛軻抄筆描摹她的鉛筆底稿,“千佛頭光、身光,服飾又是青、黑、白、紅四色循環排列……這特征不明顯嗎?”
“好吧。”
盛軻合上本子:“你去過青洋街嗎?”
“沒有。”
“那有一排的音樂吧。到晚上,整條街都紙醉金迷的,燈光氛圍還真是有點這種又紅又青的味。哎。聽沒聽過那句……”盛軻淺咳兩聲,倏地坐直,兩手合十,眼眸低垂,半閉不閉的,嗓音低沉無比,“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他難得端坐得如此正經,貝語純卻繃不住笑:“什麼玩意啊。”
“真的。真的。哪天我帶你去走一圈你就知道了。”
“也行。等哪天有空吧。”
“那你哪天有空啊?”
“呃……”
貝語純思考一會:“這事不著急,藝術館最近事多,等實習結束再說吧。”
“那想去的時候叫我。”
“會的。”
—
之後,盛軻給她發來幾個壓縮文件,按色係和主題分好類彆。
不得不說,他的藝術品位很好,有幾張賽博朋克風的城市夜景挺戳她的。
敦煌色係和賽博朋克兩種風格都極具特色,一個傳統禮教,一個工業未來,若是能找到融合點是很好的創作主題。
貝語純保存下這幾張圖片。
藝術展結束,工作沒那麼忙了,館長知道她要考研,每次都讓她提前走,她回去就開始複習,學累了就掏出紙筆畫一會。
畫畫的時候,她不喜歡開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