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上空,
吳恒三人,被河道上這瀑布般從天空傾瀉而下的冰雪,擋住了去路。
“這裡的雪與剛才不同了!”羊首惡魔道。
伊麥克拉達利用溶媒捏碎了一片雪花,發現這些雪花散發著異常冰冷的氣息,幾乎堪比液氮固體。
“這裡麵,有地獄的氣息。”她道。
“也許,我又再次遇到了老熟人。”
吳恒點了點頭,眼前這些雪給予了他極度的熟悉感覺,那就是當初開啟「寒冰水晶球」時,被凍成碎塊的熟悉感。
還真是冤家路窄!
他沒想到竟然在這裡能偶遇到‘寒冰地獄修道士’。
還真是緣分天注定啊!
說起來,從一開始他死中求生,成為咒徒逃脫地獄,再召喚亞巴頓的惡魔‘樂隊’坑了寒冰,
又將其專屬的「寒冰水晶球」當做材料,融入了「洛萊耶之石」形成夢境領域以來,
他倒是沒從這個家夥身上吃什麼虧。
但對方想殺他卻也是事實,
如果有機會,寒冰地獄修道士絕對會毫不留情的將他撕成碎片。
“應該是迷宮地獄的修道士,看這樣擁有寒冰力量,去吧,弄死它!”吳恒淡淡道。
雖然無法徹底的殺死寒冰地獄修道士,
但將其撕碎,遣返回地獄,使其沉睡一段時間,還是能做到的。
寒冰修道士接連失利,
估計利維坦這次不會隨意的將它複活,應該會給予懲罰。
釘子頭能被快速複活,是因為地獄離不開大祭司,其地位就像是當朝宰相一樣,而寒冰修道士,最多也就等於一個官員而已。
“好的,我早就想動手了!”羊首惡魔摩拳擦掌道。
上次他可是在迷宮地獄的這群改造怪物身上,吃了不少虧,差點就身死。
“是,吾主。”伊麥克拉達類似電腦合成般的女聲回道。
然後兩人一起,衝入了雪幕之中。
而岸邊的眾人,在領頭眼鏡男的誘惑下,就像是提線木偶一般,將四周凍死的屍體,全部集合在一起。
每一次搬運屍體,都有更多的人凍死。
等到屍體堆成冰丘的時候,場上已經隻剩下了三分之一的人。
他們目光癡迷的看向屍山,嘴裡不斷念叨著,發出讚歎的聲音:
“好雪啊,真是好雪啊!”
“規則,我看到了雪花的規則,我將遵守規則!”
“原來如此,我懂了!”
這些人中,有一半人爬上屍丘,用手撕裂了自己的腹部,將溫熱的血液澆淋在了冰丘上。
但天氣實在太冷了,血液剛流逝一半,整個人就被凍硬了,血液被凍成了冰柱,
他們的屍體,就像是鋼針一樣,筆直的凍在了屍丘上。
那些澆淋了一半的血液,
將眾人屍體堆疊的山丘,就像是修建的冰雕建築一樣,徹底凍的連接在了一起。…。。
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龐大的紅色刺蝟。
然後一陣狂風襲來,
凜冽寒風,卷起漫天大雪,猶如一道道利刃,兀自衝向屍丘。
冰屑、屍骸紛飛,
風饕雪虐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隻被精雕細琢的,擁有12隻爪子的刺蝟狀冰雕,其晶瑩光滑的紅色冰軀上,
平整的切割平麵,印出一圈圈肌肉、骨骼紋路的切層紋路,
看起來就像是詭異的神秘符文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撫摸,想要了解其中的奧妙。
但是也有不足的地方,
屍體相互之間,總是有些縫隙,這也就導致了冰雕怪物的表麵,有著不少凹陷的空隙。
而岸邊最後剩下的人,
在風雪的推攘下,開始抓住之前那些被凍在屍山背上,又被剛才的雪刃打磨成了尖椎型的屍刺,向上攀登。
似乎想要以身獻祭,填補那些凹陷。
而河道中的雪幕中,這會突然傳出了一陣沙啞的嘶吼:
“你們這群臭蟲。”
“寒冬將起,吾將淹沒一切硫磺烈火!”
吳恒聽到這話,又看向眼前這個龐大的,似刺蝟,又似冰羆的怪物,輕笑道:
“這麼久不見,口氣還是這麼大啊!”
“既然如此,那就打破你的希望吧。”
然後拿出教堂中樞,將「失落救贖之教堂」牽引了過來,降落地點就是冰怪所在的位置。
這座被舊者信徒極度珍惜的教堂,到了吳恒手中,幾乎將它當成了一個傳送點和武器。
但吳恒相信,這才是教堂的真正用法。
伴隨著轟隆聲,
巨大的教堂驟然出現,壓在了冰雕屍怪的上方,周圍緩緩落下的冰雪突然一滯,凝結在空中,
就像是一道冰雪屏障,似乎想要阻擋教堂的衝撞。
下
麵那些人還沒有完成以身填屍的儀式,怪物還沒有被製造複活。
鐺--!
冰雪與教堂碰撞之下,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鋼鐵交擊巨鳴,地麵都顫抖了一下,
緊接著,教堂領域發動,
範圍內的冰雪,就像是被空氣炮擊中似的,發出了爆鳴聲,然後徹底炸裂開來,
飛濺的雪花,堪比失控的高速旋轉齒輪,
下麵那些人觸之即被切碎,碎屍又瞬間變為冰塊,掉落地上,埋入皚皚白雪之中。
‘哢嚓!’
一道類似雞蛋摔碎的聲音,在這風饕雪虐的哀嚎中,清晰的響起。
教堂安穩的落在了地上,
那座屍丘冰雕,已經徹底破碎。
河道雪幕中,發出了一聲沙啞的怒吼,這一次並沒有說話,似乎隻是單純的憤怒。
至於那些獻身冰雕的人群,
自從吳恒抵達這裡時,他們的精神就已經被寒冰地獄修道士的人間中介,利用寒冰的力量,
徹底扭曲了,使其變得異常。
即便吳恒順手救下他們,這些人被放入社會中後,也會變成一個個瘋狂的地獄信徒,造成更大的危害,…。。
反倒不如一死了之。
“普通人類,實在是太脆弱了!”吳恒歎了一聲,然後將目光看向了雪幕處。
“這麼久時間,還是二打一的情況下,也該結束了。”
話音落下,
原本仍在不斷傾瀉的雪幕,整個就像是倒塌的大廈一般,驀然垮下,好似一場垂直的雪崩。
天空瞬間變得晴朗,
但由於地麵的厚實積雪,依舊十分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