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似乎是離天空更近的地方,夜晚的星辰密密麻麻綴滿天穹,仿佛一場流星雨即將落下。
大風吹拂著,火光繚繞著,虎威侯、勇冠侯等一眾老將軍已經到了。
宋武知道不是矯情之時,於是坦言說出了情況,一時間眾人都憤怒不已。
尤其是勇冠侯,滿臉青黑,低吼道:“老子知道馬家在這裡天高皇帝遠,不可能那麼老實,但實在不敢想他們竟然走私火器出去。”
“這些火器現在全部成了對手殺我同胞之刀,這麼久以來苦苦作戰,多少好兄弟喪命於對方炮口之下啊。”
“馬家,當真是萬死莫贖!”
他大聲道:“老子真是心裡一肚子火都發泄不出來,這次我去送聖旨。”
“彆說了!”
虎威侯馬國遠看向眾人,麵色凝肅,沉聲道:“我知道諸位的好心,但這一次馬家出事,必須要我親自去送聖旨,我畢竟姓馬,也是西海人,往上倒幾代,還和馬家沾親帶故。”
“既然是本家,我去送聖旨是最合適不過的,更何況,這是大帥的軍令。”
“軍令豈能朝更夕改,豈能不服從。”
他深深吸了口氣,道:“給我準備一匹快馬,把聖旨給我。”
宋武道:“聖旨還在準備,我們軍中沒有那麼好的布料,市麵上也買不到,熊大人和葉大人已經去了陝西行都司,你即刻出發,在那裡與他們碰頭。”
“到時候他們會把聖旨交給你,你恰好順路再去西寧衛。”
馬國遠正色道:“末將遵命!”
他一瘸一拐,大步走出了帥帳,步伐尤為堅定。
騎上了馬,在星辰的見證下疾馳向前,馬國遠看到了大如玉盤的月亮。
噢…原來已經是八月初八了,距離中秋不遠了。
他咬牙前進,終於趕到了陝西行都司。
他看到了葉勉和熊闊海,這兩人的臉色都極為難看。
馬國遠瞪眼道:“這是什麼鬼樣子,聖旨準備好了嗎?”
葉勉把偽造的聖旨遞給了馬國遠,他的手都在顫抖,滿臉的汗水,眼眶也是血絲滿布。
馬國遠心中疑惑,葉勉也是風風雨雨中走過來,什麼世麵沒見過,這次怎麼緊張成這樣。
他不禁問道:“你們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熊闊海低吼道:“一個半時辰前接到消息,馬家人於昨日戌時二刻,打開了西寧衛的城門,葉爾羌的大軍已經進城了。”
“馬家人,已經降敵。”
聽到這句話,馬國遠身影一陣搖晃,幾乎都站不住了。
他駭然抬頭,顫聲道:“你…你說什麼?”
葉勉咬牙道:“馬家降敵,葉爾羌大軍會迅速占據莊浪衛、河州指揮衛、臨洮府、鞏昌府等地,可隨時長驅直入,威脅平涼府、固原鎮等地,徹底切斷我們的後路。”
“西北危險了,甘肅危險了,百姓和戰士都危險了。”
“虎威侯,侯爺啊,西北局勢危在旦夕,國家命運就在一念之間,靠您了啊!”
熊闊海道:“西北如今已經是天崩地裂,陷入了極端絕境,虎威侯,我們還有最後的機會。”
“你親自趕過去,對馬家做最後的爭取,這很危險,但…我們隻能靠這個了。”
馬國遠攥緊了拳頭,沉聲道:“老夫明白了,一定用儘全力辦好這件事。”
他換了一匹馬,便立刻朝南邊的西寧衛而去。
天空的月亮愈發明亮,星辰閃爍著光芒,大地都披上了一層銀光。
馬國遠終於來到西寧衛,在然後他就被圍住了。
於是他高舉聖旨,大喊道:“本官虎威侯馬國遠,奉陛下之命前來宣旨,全部讓開,我要見馬步高!”
片刻之後,一個中年男人大步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