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南,一座奢華的宮殿內,此刻已經聚集了十多個老人。
這裡沒有歌舞表演,沒有侍女侍衛,隻有一杯熱茶,幾張桌椅。
坐在上方的男人身穿蟒袍,反而是最年輕的,看起來大約四十歲模樣,但誰都知道他今年已經五十了。
作為先帝最小的親弟弟,榮親王陳恪在大晉有著極高的地位,在宗室之中也有很高的威望。
隻是在昭景女皇繼位之後,他便稱病退隱,不再管任何事情,隻專注於詩畫文史,慢慢也就不被人提起了。
他向來低調,也不近女色,在王妃去了之後,連一個正妃都沒續,甚至有傳言說他喜歡男人。
此刻燭火通明,他的眼中卻閃著淩厲的光芒,把玩著手中的文玩核桃,靜靜聽著眾人嘮叨。
“五天了!這已經是第五天了!神京城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解封啊!”
“王叔,我們現在成了瞎子了,外邊的探子進不來,我們的人也出不去,完全與世隔絕了。”
“陛下手段是真的狠啊,誰會想到她突然用這一招啊!”
“她本來就不是省油的燈,十多年前當好人,以後宮之主的身份到處勸大家和氣生財,為了大晉江山要妥協,結果她自已卻突然出手殺了一堆人,順利上位。”
“誰也莫要小瞧了她!”
“她算個屁!要不是身邊一直跟著那個姓莊的,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眾人議論紛紛,大多都懷著憤懣與恐慌。
榮親王等他們說夠了,才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緩緩道:“瞎子也是能摸著石頭過河的,我們做事也不全是靠眼睛。”
“官妙善如今的處境太危險,左右都是爛攤子,她做得再好又有什麼用?”
“靠封城這種極端的辦法來讓我們變成瞎子,卻沒想過…難受的不止是我們,還有百姓啊。”
他看向眾人,淡淡一笑,道:“派點人,去煽動煽動百姓鬨事,就在中秋節,大家都熱鬨熱鬨。”
“也彆忘了太學宮,那邊的衝突已經醞釀了一段時間了,該讓我們的人真正出手了。”
“隻要神京城亂了起來,其他的就好說了。”
他眼中透著冷意,不屑道:“官妙善無論怎麼掙紮,不也就三張牌罷了。一張禁軍,一張五城兵馬司,還有一張供奉牌。”
“這些牌沒有影響力,打不出什麼效果來的。”
“中秋之後,跟她好好玩玩。”
……
紫微宮,昭景女皇罕見沒有在書桌前,而是坐在椅子上,由兩個女官給她洗腳。
暖流在身上滌蕩,昭景女皇眯著眼很是舒服,輕輕道:“小莊,你做好準備了嗎?到時候要靠你清理門戶啊。”
小莊點頭道:“陛下放心,那些都是小人物,隻是這些年給了他們太多自由,他們有些不了解自已了,我會處理好的。”
“我隻是擔心,陛下這邊的安全,畢竟…據我所知,這些年來榮親王一直在學武,據說已經有了宗師的水平。”
官妙善笑了笑,道:“宗師能頂得住幾萬大軍?我六千禁軍外加五城兵馬司一萬有餘,再加上緹騎和內衛,整個神京有兩萬人隨時願意為我而死,那些宗室親王掀不起什麼風浪來的。”
小莊下意識說道:“可是對方應該…”
她忽然停住了,因為她看到了陛下臉上那深邃的笑容,在曾經很多次危險的時候她都看到過這樣的笑容,這是把握十足的笑容。
昭景女皇把腳抬了起來,突然又皺眉道:“神京城內,有沒有一些可靠的高手?到時候亂起來,衛王府那邊需要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