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不過小道爾!
從來沒有人說過這樣狂妄的話!
尤其是當著一堆詩社成員說,那簡直太狂妄了。
“周元!”
劉哲大怒道:“在場眾人,都是雲州詩社的成員,你卻說詩詞是小道,不屑於作,你置我們於何地!”
“不錯,當著我們的麵這般說話,實在太狂妄了!”
“他不配站在這裡!”
劉哲的捧哏自然毫不例外,立刻攻訐了起來。
年輕儒生沉聲道:“周元,劉公子乃是知府大人之子,亦謙遜有禮,尊重詩友,並作詩以和詩友。”
“你不過一個寒門孤兒,區區贅婿,怎敢說出如此狂言!”
陳湛站了出來,對著周元抱了抱拳,道:“子易兄,我並不讚同你剛才的話,你需要給我們一個解釋。”
諸多姑娘也紛紛點頭,他們對周元很有好感,但剛才的話顯然傷到了她們。
趙蒹葭臉色蒼白,心一沉再沉,她根本想不到周元會說這樣的話,更想不到事情還有什麼拯救的餘地。
周元麵色不變,淡淡道:“明遠兄,爾等猜疑我剽竊蒹葭之詞,用以誆騙花魁,是嗎?”
陳湛張了張嘴,卻不敢回答。
周元看向其他人,大聲說道:“諸位應該知道,一旦坐實此事,非但我無顏做人,連蒹葭、趙家和我嶽父大人,都會淪為笑柄!”
“我周元不敢自傲才華橫溢,也不在乎他人看法,但卻絕不會容忍你們如此侮辱蒹葭與趙家!”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也有些心虛,畢竟他們的確是懷疑了。
而劉哲卻道:“《更漏子》若真是你所作,你豈能作不出詩?”
周元道:“劉公子就這麼想讓我作詩?”
劉哲哼道:“你非詩社成員,對於我們來說是新人,我們自然希望看到你的詩詞。”
周元看向陳湛,道:“明遠兄,你也這麼認為?”
陳湛心中有些愧疚,抱拳道:“子易兄,抱歉,我的確不該輕易懷疑你,但我依舊希望看到你的詩。”
“隻要你能作出一手好詩,我相信大家都會誠懇地向你道歉。”
眾人也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周元這才看向劉哲,笑道:“劉公子是最先懷疑我的,若我作出好詩,你願道歉?”
“當然!”
劉哲看他這般拖延,心中已經肯定周元作不出來了。
趙蒹葭咬著牙,小手縮在袖中,手心已有了汗水。
她都不認為周元可以短時間作出好的詩詞來,哪怕是父親,都不可能這般輕鬆地作出好詩,難度太大了。
而周元卻是笑了起來,道:“既然大家都想看我的詩,那我便…”
說到這裡,他指了指河邊的柳樹,道:“作一首詠柳詩吧!”
劉哲等人冷笑不已,而其他人看著周元,也是緊張和期待。
周元清了清嗓子,輕聲道:“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
僅僅兩句,就讓眾人眼睛發亮。
“碧玉”二字真妙!既可指柳樹如玉,又可指“小家碧玉”的姑娘,把樹形容成苗條的女子,那種婀娜的姿態和美感,就全出來了。
實在生動,實在有趣!
聽完這兩句,眾人對下麵兩句就有了十足的期待,一個個人都盯著周元。
周元笑道:“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一時間,天地寂靜,眾人都屏住了呼吸。
以一個“裁”字,便生動表達了柳葉的細膩、精致,宛如精心裁剪的藝術品。
誰精心裁剪的?二月的春風!天地所裁!自然所裁!
好有新意!剪刀和春風聯係在一起,回味無窮!
詩,竟然可以這樣寫!
“子易兄!”
陳湛麵色嚴肅,深深鞠躬而下,大聲道:“方才的誤解和懷疑,是在下愚蠢,請您見諒。”
“說句坦誠的話,此《詠柳》一出,誰再敢懷疑你的才華,那邊是瞎了眼,也瞎了心!”
洛阮芷神采奕奕,激動道:“周公子,這詩生動有趣,辭藻又如此簡白,真乃神品!”
在場眾人一邊誇,一邊道歉,看向周元的眼神,都充滿了崇拜。
劉哲看到這一幕,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