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酒倒進了雲江之中。”
這句話直接讓三個人沉默了。
葉青櫻直接道:“彆胡說,周元,這是論道,你不能隻給一個答案,必須要說出你的道。”
周元沉聲道:“家父是儒生,雖然屢試不中,但亦有家國情懷。”
“故我將嶽父大人贈予他之美酒,倒進雲江,隨雲江之水,流向天下,讓黎民蒼生共飲,圓其生平之誌。”
“同時,我將雲江之水裝於酒壺之中,埋於先父墓中。”
“我相信,比起烈酒,他更希望喝到故鄉的水。”
燭光搖曳,神像肅穆。
素幽子、妙善子和葉青櫻將這番話品味了良久,麵麵相覷,目光深沉。
片刻之後,素幽子才道:“一壺美酒,贈飲天下,很好。”
妙善子笑了起來,輕輕道:“恭喜師父,又多了一位弟子了。”
周元當然要順杆爬,連忙站了起來,深深施禮:“弟子周元,參見師父。”
眾人都跟著站了起來。
素幽子也是麵帶笑意:“周元,字子易,以後你就叫元易子吧。”
“元有本真之意,易乃變化之道,希望你在俗世之中,曆經變化,卻不忘本真。”
周元道:“元易子參見師父,也向大師姐、二師姐問好。”
葉青櫻輕輕哼了一聲,道:“這下得償所願了,周元,救命之恩已報,以後彆拿這個要挾我了。”
要挾?這話太重了,真不至於。
周元是個厚臉皮,正色道:“什麼周元,要叫師弟。”
“呸!”
葉青櫻莫名紅了臉,對著素幽子道:“多謝師父。”
素幽子收周元為徒,更多是看在葉青櫻的麵子上,這一點葉青櫻很清楚。
“元易子,道家內功之修煉,非一朝一夕之事,須得日積月累,長此以往,方有所獲。”
“你且在白雲山上小住三月,修身養性,專心聽道,待江水滔滔之時,再下山回家吧。”
周元直接懵逼了。
怎麼直接就是三個月啊!
家裡還沒個交代呢!
彆到時候我下山,趙蒹葭已經嫁人,肚子都大了。
“弟子遵命!”
周元果斷答應,畢竟這是決定根基的事,可不能馬虎,讓青櫻去趙府打個招呼即可。
“今日講道至此,且去休息吧,青葉子,你安排元易子入住雲華殿。”
“明日卯時,於三清殿聽道。”
三個弟子對視一眼,皆鞠躬答應。
……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好詩啊!實乃神品!”
趙府之中,趙誠用罷早餐,又忍不住吟誦了幾番,手指輕輕敲著桌麵,感慨萬千。
他笑道:“元兒看似放浪,實則錦繡於胸,才華橫溢,經貧寒之苦,窺黎庶之辛,方得此詩,可名垂竹帛矣!”
趙蒹葭擦了擦嘴,無奈道:“爹爹,你從昨晚到現在,都念了幾十遍了。”
“我看此詩不如《詠柳》,至少《詠柳》彆出心裁,生動有趣,意味傳神。”
趙誠一笑,緩緩道:“詩以言誌,而非辭藻堆砌,《憫農》雖無華麗之句,卻腳踏實地,返璞歸真,思想深入大地,覆蓋天下,所謂格高千古也!”
“《詠柳》也是好詩,但相比之下,卻多了幾分媚態,少了幾分厚重。”
趙誠的興致似乎很高,慨然道:“昨日詩會之事,傳遍雲州,你應該能看出元兒真實的想法,他並不在意《詠柳》,他的思想屬於《憫農》。”
“也正因如此,他才拂袖而去,不願久留。”
趙蒹葭撇嘴道:“是,爹爹說得對,您都快把他誇上天了,可惜人家昨晚都沒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