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剛剛蒙蒙亮,周元便起床洗漱,收拾好了一切。
他也罕見穿上了自己的飛魚服,於熊闊海、王昂、莊玄素、葉青櫻等人巡視著魁星坊的城樓。
同行的還有趙蒹葭和小影,前者無官無職,隻是默默跟在周元身後,她純粹是想有一點參與感。
而周元已成為眾人的主心骨,他不反對,那其他人也不會反對。
所謂的機密,畢竟是對外人。
至於小影,純粹是閒的,跟著玩耍呢。
莊玄素看著東方的朝霞,輕輕歎了口氣,道“算算時間,距離攻打賭坊那一夜,已經過去十二天了,聖旨到了,我們的物資也幾乎消耗一空了。”
熊闊海笑道“準確地說,我們的物資按照如今的消耗,還能堅持三天半。”
莊玄素繼續道“另外接到情報,程平支援臨安府的兩萬大軍,距離臨安隻剩下七十裡路了,中午就能到。”
“繼續這樣下去,最多三日,安南侯就要攻打魁星坊了。”
“所以…”
說到這裡,她看向周元,皺眉道“你把我們都叫起來,說今天有大事發生,到底是什麼事?”
眾人也是心中疑惑,目光都集中在了周元身上。
周元則是一笑,緩緩道“事情要從大的方麵去看,逐步抽絲剝繭,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例如兩江之亂,安南侯和程平造反,由於楚王被我們抓住,他們便成了無名之師,這是致命弱點。”
“我們盯準這個致命弱點,從輿論上破壞安南侯根基,是上上策。”
“不要小看輿論,這個東西在最關鍵的時候,會發揮巨大的作用。”
“當所有人都希望安南侯敗的時候,又靠什麼去維持十幾萬大軍的鬥誌?那些兵又不是沒有親人朋友,又不是完全與世隔絕。”
“當那些兵都沒有鬥誌了,安南侯還剩下什麼?那時候就是收拾山河的時候了。”
說到這裡,周元指著前方,輕聲道“之前的一切隻是伏筆,隻是在慢慢積攢輿論,直到今日,才是安南侯內潰的開始。”
眾人聽得又是激動又是懵圈,主要是還沒理解到周元的話。
趙蒹葭皺著眉頭,看著意氣風發的周元,心中有莫名的情愫。
她理想中的夫君,不就該是這幅揮斥方遒的模樣麼?
如今周元實在太符合她對大丈夫的認識了。
以至於,她的目光都變得盈盈如水,溫柔四溢。
“這樣吧,我們在這裡聊也沒意思,乾脆出去看!”
周元笑道“喬裝打扮一下,找個漏洞鑽出去。”
莊玄素變色道“萬萬不可,萬一被抓住,就滿盤皆輸了。”
周元道“不會,安南侯今天有大事要做,顧不上我們這幾個垂死掙紮的人。”
“在他眼中,我們就是囚籠中的鳥兒,最多隻有三四天可活了,哪裡會盯那麼緊。”
熊闊海搓了搓手,笑道“好!咱們就去看看熱鬨,我倒想知道,臨安府今天到底會發生什麼。”
周元回頭道“蒹葭,你去嗎?”
趙蒹葭臉色微微一紅,道“我自是要去的,也想看看。”
“好!這就出發!”
周元幾人立刻回房換裝,然後悄然溜出魁星坊,前往了西湖岸邊最大的廣場。
由於十幾天的混亂,街道上的人都少了很多,都是行色匆匆的模樣,看到有兵丁巡邏過來,便立刻退得遠遠的。
也有許多穿著長衫的儒生行走,迅速朝著西湖廣場而去。
熊闊海拉住一個年輕人,笑道“這位朋友,你們這些儒生這是要去做什麼啊?”
年輕人顯然是屬於脾氣比較大那種,眉頭一皺,當即道“請放開我再行詢問。”
熊闊海連忙放開,抱拳一笑。
年輕人這才道“今日我等儒生大聚,隻為參加樵山公等人的講學之會。”
周元笑道“這位兄台,除了樵山公之外,還有其他人講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