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包廂酒已過三旬,聊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熱鬨事,絲毫沒有提及北城的規則製定和利益分割,這讓九大幫會的兩個龍頭很是焦躁,畢竟很可能他們的利益受損最嚴重。
怎麼去認同周元的看法,怎麼和上頭交代,到底要妥協到哪種程度,還要臨場去判斷。
畢竟他們也怕,不是怕周元,而是怕他旁邊默默喝著酒的女人。
在場眾人都見識過她神鬼莫測的手段,都不敢得罪這種人。
“周大人!”
鐵刀會的會長率先忍不住了,開口道“天也不晚了,酒也喝差不多了,您有什麼意見就直說吧,我那幾十個兄弟還在北城兵馬司受苦,我想把他們撈出來,請周大人開出條件吧!”
其他幫主對視一眼,也不說話,靜靜觀察。
周元放下了杯子,隻是笑了笑,道“我說了,昨天的集市的鬨事,今天晚上的收賬,這些都是小事,那幾十個人對於北城兵馬司來說,也算不得什麼功勞,反而我們還得花錢管他們吃喝。”
“要我放人,可以,明天一大早就可以放出來。”
“但是之後我們怎麼相處呢?”
說到這裡,周元輕輕敲了敲桌子,眾人知道,重頭戲可能要來了。
周元淡淡道“天下幫會,最大的是什麼?我想都不必爭執,上至皇親國戚、內閣股肱,下至販夫走卒、青樓妓子,都知道這天下第一大幫,乃是漕幫。”
“以漕運為生,以水為命,發展百年,亦有數十萬之規模,連近些年的無生教都無法望其項背。”
“再看看爾等幫會,欺壓貧苦百姓,幫人看看場子,管一管青樓賭場,頂多挑選幾個身強力壯的,再幫富貴人家做個保鏢之類的,能成什麼氣候?”
眾人聞言,也有些尷尬,不禁低下了頭。
周元繼續道“我周元今年隻有十八歲,不過秀才功名,怎麼做到今日這一步的?你們可有誰知道?”
這個問題還真把眾人難住了,其實除了最關鍵的幾個人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周元是怎麼崛起的。
這些幫主也是麵麵相覷,滿臉疑惑。
周元道“我本是江南雲州小城的窮苦書生,生活所迫成了贅婿,論出身,和眼前諸位也差不多。”
“但今年六月,也就是三個月前,雲州發生暴亂,數萬暴民屠戮街頭。”
“我周元提劍便殺,一天之內斬殺暴民兩百餘人,帶著雲州良民鎮壓暴亂,因而立功,被破格提拔至臨安府錦衣衛做百戶。”
此話一出,眾人麵色皆變。
本以為眼前是個讀書人,沒想到是個殺了兩百多人的狠人。
周元眯眼道“你們這些混幫會的,也多少殺過人吧,有比我殺得多的嗎?”
裘老大滿臉苦笑,搖頭道“周大人,咱們雖然是混幫會的,年輕時候也沾過人命,但不過幾條十幾條命頂天了,上百條命,哪有那個本事。”
周元道“我去了臨安府做百戶,卻恰好遇到安南侯韓拓叛變,六千大軍占領臨安府,我帶著一眾部下,踏平彼等賭坊窩點,割據一坊,與之死拚。”
“因此才立下汗馬功勞,再次被破格提拔至神京北城兵馬司都指揮使。”
說到這裡,他看向四周眾人,輕笑道“諸位,我從一個窮苦秀才,為人不齒的贅婿,到如今的地位,不過隻用了三個月。”
“你們有何感觸?”
眾人都瞪大了眼,滿臉的驚愕。
說實話,他們本以為周元是哪個大官的子嗣,所以這麼年輕才從南方調過來,而且還不怕永安伯。
沒想到他三個月前還是個窮苦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