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知府跪在地上,整個人都止不住顫抖。
他哪裡想得到,一樁商業糾紛小案件,竟然把內務府都扯進來了啊!
這短短一刻鐘,怎麼像做夢似的啊!
“巡撫大人饒命啊!官少爺饒命啊!”
“我也是聽信了黃作雨的讒言,一時糊塗啊!”
周元坐在旁聽的位置上沒有說話,莊玄素和一眾內衛站在他的身後,麵色並不好看。
這是她不爽的並不是閩粵地區的官場形勢,而是對周元扯大旗的行事方式很不滿。
他怎麼敢把內務府和沁水公主扯進來的?他怎麼敢冒充皇親國戚的?
偏偏這個時候還不能拆穿他,否則有損陛下的名聲。
張韜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閩粵總督新上任,秋賦剛剛交上去,正處於最敏感的時候,現在把最大的麻煩扯到了他的頭上,他真恨不得把這個狗屁知府打死算了。
“齊鴻!你濫用職權,收受銀錢,徇私枉法,該當何罪!”
驚堂木一拍,差點沒把齊鴻嚇癱,哆哆嗦嗦話都說不出來,隻是一直喊著冤枉。
而黃作雨也是完全懵了,滿頭大汗,低聲吩咐著下人推他離開。
周元看得清清楚楚,卻沒有阻攔。
他要的不是這個人死,而是要這個人服。
在閩粵地區做生意,是離不開潮商的配合的,有個聽話的人,比一個私人要強。
至於這個所謂的齊鴻,周元才懶得管,這是之後戚常士該做的事。
“廣州知府齊鴻,身兼數罪,暫時關押大牢,抄沒家產,待日後慢慢審理,再依法論處。”
“退堂!”
張韜是個聰明人,看出了周元的不耐煩,迅速退了堂。
然後他便到了周元跟前,低聲笑道“官少爺,齊鴻任職廣州知府多年,所涉案件極多,還需慢慢審理。待查清1真相之後,下官絕不姑息,嚴肅處理,您看如何?”
周元道“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我隻是來做生意的。”
“至於這個生意好不好做,就看張大人給不給麵子了。”
張韜當即道“內務府的生意,我們地方官員有義務配合,官少爺請放心。”
“另外,這已是午時了,官少爺若不嫌棄,請至觀海樓小坐,給下官一個賠罪的機會。”
周元笑了笑,緩緩道“觀海樓是嗎?可以,待本公子回去沐浴更衣,再去赴宴。”
“也多少給你準備的時間,不是嗎?”
說完話,他直接站了起來,大步走了出去。
莊玄素連忙跟上,走出府衙之後,才低聲道“周元你膽子太大了,你把內務府和沁水公主拉進來,為了掩蓋你虛設的身份,這是欺君之罪。”
周元沉聲道“陛下即使知道,也不會在意。”
莊玄素道“陛下治法以嚴,不可能不追究。”
周元道“她心中對我有愧,隻要我不觸犯大的底線,她不會追究。”
“另外你彆把目光放在我身上,重要的是,你不覺得這個廣州知府太離譜了嗎?儼然一副窮鄉僻壤小知縣的荒誕意味,這可是廣州府啊。”
“窺斑知豹,可想而知這閩粵地區的政治生態,已經到了不得不整治,不得不流血的地步了。”
“這一次我本想以皇親國戚的身份,與官府合作,共同促成祥瑞坊的生意,現在看來,算什麼合作,一句話他們就乖乖去辦了。”
“若是換了其他省,比如江西、浙江,那絕不是這種情況。”
“這裡的腐敗已經深入骨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