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一,攝政王陳壽宣布退位,著內閣擬旨,請女皇陛下回京。
神京以及大晉各地士子,停止遊行,國內短暫平靜。
四川總督於成都府布政司組織上百人,結彩掛紅,上青城山,請女皇下山。
臘月二十四,距離除夕還有六日,昭景女皇終於回到神京,重新坐上皇位。
從刺君案到如今,總計四個月,攝政王鬨劇終於結束。
而大雪,卻依舊沒有停止,對於大晉來說這或許是好事,因為大雪的的確確延緩了努爾哈赤的攻勢,讓山海關能過在一次又一次的攻殺中挺過去。
昭景女皇回京第二日,召開早朝,宣布拋售大量皇莊,積攢軍費。
同時,內務府旗下十三行生意,全部變賣。
“朝廷與江山共存亡,值此存亡之秋,皇家產業留著也沒用,全部賣掉。”
這是昭景女皇的命令,雷厲風行,平時讓人厭惡,但在此時此刻,卻讓人覺得踏實。
甚至有宗室的老王爺歎息“到底是女皇陛下有魄力啊,比陳壽強一百倍。”
臘月二十六,昭景女皇召集內廷司、錦衣衛,對刺君案進行複審複盤,在大量的證據下,找到了真相。
福王及其黨羽,為奪皇位,花費巨額銀錢糧食鹽鐵,賄賂東虜,與外族勾結,刺殺女皇。
消息一出,天下震驚。
也不是沒人質疑,比如宋山敖老公爺就站了出來,請陛下拿出證據。
但證據卻毫無作偽,實實在在擺在眾人眼前,並公之於眾。
這一天,神京憤怒了。
陳壽!這個賣國賊!竟然勾結外族刺殺聖君!還栽贓忠武侯!
他這四個月,幾乎把大晉禍害亡國了!
一時間,整個神京肅殺一片,到處都在抓人,到處都在抄家。
而昭景女皇並沒有參與,她反而高調前往鎮國公府,屈身請老國公出山,一起前往山海關。
她要去那裡看望在冰雪之中,守護大晉的將士。
這一招實在高明,她這麼做,就真的沒有任何人敢為陳壽求情了。
至此,大晉天下,昭景女皇便是獨一無二的主人,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威脅到她了。
“唉…”
內閣之中,楊國忠一聲長歎,搖頭道“原來一切都是局啊,陛下當真是好手段,位置坐穩了,宗室收服了,民心有了…福王的黨羽殺儘了,吵架滅族之後,起碼上千萬銀子到手了。”
“惡人福王做了,鍋福王背了,錢也是福王出了,命也是福王搭了。”
“咱們這些臣子,也不得不支持她了。”
“畢竟,大晉隻能靠她了。”
鄧博尺皺著眉頭,沉聲道“楊閣老,這些話不能再說了,我們做不得諍臣了,得老老實實了。”
“什麼相權皇權,都是假的了,陛下掌握了宗室和勳貴,不再是當初那個根基淺薄的陛下了。”
楊國忠苦笑道“值此國難之際,陛下想怎樣就怎樣吧,隻要江山能保住,你我算得了什麼。”
徐世功沉聲道“福王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拿臣子和世家開刀,也不該讓勳貴宗室捐錢,這是自廢臂膀。”
王倫突然道“所以那些皇莊和內務府的生意,真的賣出去了?福王及其黨羽全部抄家,一千多萬兩銀子到手,沒必要賣了吧?”
楊國忠道“左手倒右手的事,算什麼賣?不過是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罷了,總不能直接抄家拿錢,那總有人說福王是懷璧其罪。”
“我們的陛下,比我們想象中要高明很多,事無巨細,她都想明白了。”
曾程忍不住道“可大晉這個局勢,該怎麼辦啊!江山都要沒了,坐穩那個位置有意義嗎!”
楊國忠歎了口氣,道“彆忘了,她順帶把周元平反昭雪了。”
“周元現在又是忠武侯了,而且他保住了香州,飽受擁護,恐怕要執掌帥印了。”
徐世功皺眉道“周元?他在哪兒?好久沒他的消息了。”
“之前在香州,但十月初就直接不見人了。”
眾人對視一眼,也滿臉迷茫。
……
“殺!”
身穿貂裘、頭戴虎皮大帽的壯漢一聲令下,上百頭小羊就被迅速斬殺。
他身材高大壯碩,表情卻是帶著深深的憂慮。
四周都是勇士,四周都是族人,都是帳篷,有皚皚白雪,一望無際的銀白世界。
這一場大雪太讓人絕望了,絕望到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如此寒冷,牛羊馬匹都要被凍死,隻能趕到帳篷裡去。
數萬族人,每個帳篷都擠滿了住,隻為空出更多的帳篷來給馬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