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說了一句,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葉青櫻懶得陪這妖女吵,於是低聲道“跟我來地窖。”
她打開了水缸,又把水缸底部的封蓋拿了起來,眾人陸陸續續鑽了進去。
緊接著,她講封蓋堵住,將兩桶水倒進了水缸,這下徹底安全了。
南方很少有人挖地窖,在這苗寨之中更是沒有任何地窖,因為太濕潤了,挖出來很快就會積水。
葉青櫻為了藏匿一些關鍵的物品,也為以後的計劃服務,才在這兩年時間內,慢慢挖出了這個不大不小的地窖。
她耐心等待著,直到外麵徹底沒了動靜,也沒有去叫周元等人。
果然,到了中午的時候,苗兵沒能找到周元等人,開始挨家挨戶搜了起來。
幾個兵丁也到了這裡,搜了兩邊都沒見到人影,才匆匆離去。
直到此時,葉青櫻才把水缸裡的水清出來,把蓋子打開,道“可以出來了。”
於是,五個人緩步從裡麵爬了出來,大口喘著氣,衣服都快濕了。
裡麵濕氣很重,地上還有積水,眾人這兩個時辰,簡直是度日如年。
見到彩霓狼狽的模樣,葉青櫻有些解氣,道“妖女,瞧見了沒,這次是我救了你的命。”
彩霓正要反駁,就被周元捂住了嘴,他笑道“彩霓,人在屋簷下,我們吃點虧也無妨。”
彩霓甜甜一笑,嬌聲道“妾身聽夫君的。”
說完話,還對著葉青櫻掀了掀眉。
葉青櫻一肚子火,直到吵不過這妖女,乾脆也不吵了。
她順手拿了幾張帕子過啦,道“都擦一擦,然後說一說到底什麼情況。”
周元正要伸手去接,彩霓便拿著帕子,小心翼翼給周元擦了起來。
又是擦手又是擦臉,儼然是把小嬌妻演繹得淋漓儘致。
周元任她發揮,沉聲道“因為迫不得已,我們殺了十多個苗兵,被發現了。”
“這是月泉寨的黎鬆阿爺,他帶我們來這裡找石海,我們打算聯合反戰派,鬨上一場。”
“還好我臨走之前找到莊玄素,要了你這裡的詳細情報,否則這次還真無路可逃了。”
葉青櫻道“這裡的地圖都是我一腳一腳走出來的,畫得很詳細,不過你能恰巧找到也是本事。”
“但是我要提醒你,我在這裡待了兩年,我心頭很清楚,反戰派是不少,但影響不了大局。”
她皺著眉頭,沉聲道“水西百寨,無論是苗人還是彝人,或者是侗人,幾乎各大寨都反戰,可反戰的那些都是老人和女人,而中青年男人才有話語權。”
“想要用老人和女人,去影響中青年男人,難度實在太大了。”
周元道“老人和女人為什麼反戰?”
葉青櫻道“日子難過唄,男人外出打仗,女人就要乾全部的活,那怎麼乾?有力未逮啊,隻能看著田地慢慢荒廢,隻能看著家裡一步一步窮下去。”
“老人同樣也是如此,勸了多少次都不頂用。”
“這些寨子裡的中青年男人,早就被土司騙得沒腦子了。”
周元忍不住笑道“土司可以騙十個人,百個人甚至數千人,但絕對騙不了數萬人。”
“難道寨子裡的中青年,便不在乎田地荒蕪?便不在乎家裡越來越窮?便不在乎老人和女人的死活?”
葉青櫻道“當然也在乎,但事已至此,騎虎難下了。”
“他們害怕土司,也害怕漢軍殺過來報仇,所以沒有退路。”
周元冷笑道“那我們就讓他們恨土司,讓他們不怕漢軍,讓他們有退路,給他們希望。”
“有希望,有路走,便沒人肯打仗。”
黎鬆激動道“說得好!但凡有好日子過,誰願意打仗啊。”
葉青櫻點了點頭,道“這麼分析倒也沒錯,我倒是有個法子。”
說到這裡,她看向彩霓,嘖嘖笑道“瞧,在這種事上,你都插不了一句話,你不過是我家師弟的一個小花瓶罷了。”
彩霓臉色一變,當即道“誰說我插不上話了!我…我…”
她一時間詞窮,竟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周元則是看著這對老冤家,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麼每次見麵她們都要吵啊,雲州結下的梁子真夠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