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學宮的青年,已經漸漸萌發出了嶄新的思想,其中的領頭一批人,甚至已經付諸了行動。
這個現象是極好的,也側麵說明了太學宮改製是符合時代需求的。
年輕人的熱血啊,總是讓人振奮,也能給人信心。
“陰霾儘祛啊!”
周元握著蒹葭的手上了馬車,感慨道“我心中的壓力莫名小了很多,哪怕我在南方失敗了,哪怕敗得尤其慘烈,又能怎樣?”
“有這樣的年輕人,大晉未來依舊可以重新踏上大海,屢敗屢戰,最終取得勝利。”
“在海上,我們本就沒有根基,就算是敗了,無非就是重頭再來罷了。”
“隻要太學宮改製順利,隻要我們刻苦學習,終究有振興之時。”
趙蒹葭笑道“看來這一次太學宮之行,沒有讓夫君失望。”
周元道“何止是不失望,可以說很驚喜了。”
“這讓我愈發堅定要堅持改革,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人才是這片土地的根基。”
這句話顯然讓趙蒹葭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從兩個人在一起以來,她就從來幫不到自己的夫君,心中難免有些沮喪。
可這一次,自己真的好像有些用了?嘻嘻!
她很是開心,也忍不住問了很多關於大晉之外的問題,什麼西方南方,海洋局麵等等…
雖然她完全不懂,但聽夫君說起這些波瀾壯闊的故事,心情也不禁有些激動。
在未來這幾天,周元漸漸收心,開始了對南方的謀劃。
同時他也陪著蒹葭和小文心,享受著天倫之樂。
把小文心帶到沁水公主府去玩兒,兩個小孩兒見麵,大眼瞪小眼,簡直有趣極了。
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兩個孩子顯然拉進了沁水公主和蒹葭的關係,雖然她們之前關係就不錯,但同為母親之後,更加親密無間了。
周元專門花了兩天時間,帶著蒹葭、紫鳶、青鳶、碧水、沁水和白家姐妹,一起出去踏青野炊,玩的十分開心。
當然,宮裡那位好像吃醋了,頻繁地讓莊玄素過來請他進宮。
周元則是懶得管,一直到五月二十四,才終於再進紫微宮。
為此,大師姐發起了脾氣。
“瞧瞧這是誰?這不是咱們大晉朝的兵馬大元帥麼!到底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啊,皇帝的聖旨都請不動他。”
她一遍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一邊說道“身邊一堆女人陪著,便不顧其他人的死活了,你是忘了皇宮裡還住著人是嗎?”
周元笑著把她擁入懷中,道“陪一陪家人,不至於發脾氣吧。”
“可不敢。”
昭景女皇推開他,雙手叉著腰,道“哪裡敢發脾氣,我可不敢再承受國公爺的懲罰了。”
周元苦笑道“行了行了,今晚我住宮裡,跟你聊聊大海的局勢。”
“不要,不喜歡。”
昭景女皇撇著嘴道“彆以為我是那種迷戀情事的昏君,我找你來是有事的,內閣那邊商議出來了,依舊是忠武。”
“明日早朝正式昭告天下,衛國公,從此以後,你是忠武郡王了。”
周元皺眉道“兩字王?”
“嗬!你還想單字啊?”
昭景女皇氣極反笑“你知不知道封你這個兩字郡王,我要承受多大壓力?鄧博尺、王倫上了十多道帖子,要我收回成命,宗室那邊都把老祖宗抬出來了。”/
“我讓他們親自跟你說,他們卻又不敢,偏偏就敢欺負我這個皇帝。”
“那單字王,往往是親王才用,你要做異姓親王?那乾脆你來做皇帝好了,這爛攤子我真是受夠了。”
周元連忙抱住她,好言相勸“好了好了,不氣了不氣了,忠武郡王挺好的,我本身就是忠武伯、忠武侯這麼來的嘛。”
“至於內閣和宗室,唉,你什麼時候怕過他們,無非就是此刻說出來撒撒氣,我都受著,好嗎?”
昭景女皇臉色紅了紅,隨即哼了一聲,道“反正這皇帝做的沒意思,都做不了主。”
得嘞,說了半天,還是回到這個話題了。
周元笑道“要不讓靖王來做?”
昭景女皇急道“他也配?”
“至少他聽話。”
“我什麼時候不聽話了?”
昭景女皇委屈道“一個郡王稱號都要讓你親自拿主意,你還要怎樣嘛。”
“一連八九天不見人,你還有理了?”
“權力給你了,身子也給你了,你便不在乎人了。”
周元捏了捏她的臉,眨著眼睛道“原來昭景女皇也會吃醋。”
“才不是吃醋,我隻是嫌棄你不務正業,整天和女人廝混。”
她堅持著自己的嘴硬,然後趕緊轉移話題“今晚不要你陪,我…雙修之後,我內力有所上漲,這幾天跟著小莊一起修煉,慢慢把它消化。”
“你獲益比我更大,不能浪費,要趕緊修煉啊!”
周元道“放心吧,每天都在修煉,我最近也不是沒做正事,思考著南方的局勢呢。”
昭景女皇這才好受了些,然後突然壓著聲音道“聽說…白家那個雪丫頭,舌頭很好?”
周元嚇了一跳,驚聲道“你連這些事都打聽!”
昭景女皇道“內衛什麼事都稟報,又不是我故意打聽的。”
“我沒事,我就是問問。”
她的臉色很不自然。
周元輕輕捏了捏她的翹臀,低聲道“那晚上我讓你體驗體驗我的口才?保證讓你滿意。”
昭景女皇臉色刷地紅了,然後小聲道“不要…我不喜歡那樣…但你可以陪我睡覺,這幾天我有些失眠。”
這就是女人,即使是想,也不會說出來,而是找其他借口。
這一晚,周元仿佛已經到了南海,體會到了那裡海水的洶湧與鹹濕,當然,還有嗚嗚的狂風之聲。
第二天早朝,封王。
沒有人反對,也沒有人敢反對。
就連一向和周元不對付的鄧博尺,都沒有站出來說一句難聽的話。
走程序而已,早朝順利結束。
周元沒有走,他硬是等到了所有人都走完,才看向坐在龍椅上,穿著龍袍、戴著發冠的昭景女皇。
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但一個聲音讓他的夢破碎了“忠武王,老朽等你半天了,怎麼還不出來?”
是鄧博尺這個老雜碎的聲音!
周元麵容都扭曲了。
昭景女皇樂的捂嘴發笑,搖著頭緩步離開了。
周元大步走出金殿,看到了鄧博尺,咬牙道“老賊!你有屁就放!但你最好注意著!彆讓老子在金殿前忍不住揍你!”
鄧博尺滿臉疑惑。
今天老夫並未針對他啊,他怎麼憤怒成這樣?
鄧博尺想不通,隻能沉聲道“老夫是想問,忠武王什麼時候南下?”
周元道“關你屁事啊!”
鄧博尺道“這大半年來,鬆鶴常與我通信,談及沿海通商口岸之情況,洋人之跋扈、囂張、無恥,讓人難以忍受。”
“老夫想拜托忠武王,早日南下,替我大晉沿海百姓,出一口惡氣,找一份尊嚴。”
“我大晉天朝上國,即使再沒落,也輪不到外邦蠻夷來此耀武揚威!”
“請忠武王,務必殺其銳氣!揚我國威!”
他沉著臉,作揖而下,鄭重道“老朽,拜謝了。”
周元有些恍惚。
這老東西什麼時候學會說人話了?
不過看著他的背影,周元在恍惚的刹那,還真的感覺到了熱血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