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羞澀自閉的迭戈·伯頓,在介紹戰列艦的時候,頓時化身演講大師,滔滔不絕說了個沒完。
這也讓周元對戰列艦有了更直觀的了解,他忍不住道“有沒有讓粵海水師的人過來熟悉戰船?”
曾程道“早已在熟悉了,從戰船建設開始,我們就已經在挑選艦長和副艦長了,他們全程跟隨戰船的建造,對這艘船有著充分的了解。”
“戰船成型期,便精挑細選水師戰士,來船上摸索,如今已經爛熟於心了。”
說到這裡,曾程笑了起來,道“但名字還有,我把取名字的任務,留給了你。”
可洛迪雅道“十艘戰船,其中六艘戰列艦,四艘巡洋艦,周元大人,命名吧。”
周元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後,他才沉聲道“易經言,君子恒心,小人恒望。”
“我希望我們大晉的水師,立恒心,不動搖,務實奮鬥,勇往直前。”
“也希望他們永攀高峰,佇立於世界之巔。”
“所以六艘戰列艦,分彆叫——恒勇艦、恒攀艦、恒高艦、恒峰艦、恒立艦、恒世艦。”
曾程攥緊了拳頭,眼含熱淚,他在這裡一年時間,見證了太多太多,他的情緒比周元更加激動,也有更多感慨。
“好!好!”
他大聲道“君子恒心!永攀高峰!佇立世界!好!好名字!”
“快!登記在冊!我們大晉的戰列艦!就是這些名字了!”
周元想了想,然後繼續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我希望我們的民族,我們的百姓,自尊自信、自立自強,鍥而不舍。”
“所以四艘巡洋艦,名叫——自尊艦、自信艦、自立艦、自強艦。”
曾程大聲道“就是它了!就是它們了!”
他的激動,周元能夠理解。
因為周元來到福州才一兩天時間,而曾程,已經一年了。
他見到的不公,比周元更多。
這一天,曾程總算又喝酒了。
距離上一次喝酒,已經過了足足一年了,那是…
“那是和你分彆的那天。”
曾程臉色發紅,略有些醉了。
他歎息道“在揚州的望遠樓上,你說要敬我一杯酒,當時我說啊,喝酒太早了,等事成之後再喝也來得及。”
“如今船已經造成了,可…可我依舊擔不起這一杯酒。”
“我們…我們來得太晚了!”
他酒勁發作,一時間控製不住情緒,不禁老淚縱橫“我們來得太晚了啊!”
“要是粵海戰敗便直接過來,便直接籌建福州寶船廠,我們可以爭取到一年的時間,沿岸的百姓就不會被欺負成這樣。”
“什麼內閣大臣,什麼天子欽差,都是狗屁!狗屁!”
“我看著他們殺人,我看著他們把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活活打死,就因為那孩子弄臟了一件玻璃器皿。”
“哈哈哈我竟然…我竟然無法替那孩子伸冤,因為…我們沒有審判權,因為那狗屁的《粵海條約》!”
說到這裡,曾程不禁仰天大吼“戚常士!你罪該萬死啊!江浩!你罪該萬死啊!”
周元按住了他的肩膀,沉聲道“曾大人!彆激動!我們…我們有船了!我們有槍炮了!”
曾程卻是捂臉痛哭“武器落後,受欺負啊,前些天陛下寫信來,讓我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