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避開眾人,隻屬於他們兩個的,隱秘的安慰。
及川徹:“……”
就是說,稍微,不生氣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他心虛地挪開視線,但放在頰側,試圖反抗而放在遠川淩手背上的手卻沒有收回去。
他們兩個的動作其實有些怪異。
及川徹的身高比遠川淩更高,遠川淩攬住他之後,他雖然嘴上還在生氣,動作卻下意識地配合遠川淩,身體往後仰,傾斜的角度剛好讓遠川淩不用費力墊腳。
鬆川一靜和花卷貴大露出死魚眼。
這是什麼口嫌體正直。
某人明明很享受的樣子。
不過兩人已經完全習慣了這兩個家夥的相處方式。
反正及川徹不能反抗,乾脆多過兩句嘴癮。
“其實挺懷疑你們兩個怎麼會是幼馴染的。”
“岩泉這麼多年沒把你乾掉真是個奇跡。”
“果然是因為岩泉太正直了吧……”
及川徹……及川徹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
他在遠川淩手下變成了溫順的貓,任憑其餘人再怎麼嘲諷,他都被遠川淩的摸頭殺徹底抹掉了憤怒的情緒。
鬆川一靜和花卷貴大滿意了,向遠川淩豎起一個大拇指。
佩服。佩服。
約莫十幾分鐘後,排球部的正選和後勤成員陸陸續續都到了,人一多,音量就有點難以控製。
好在溝口領隊及時趕來,把部員們都趕上了大巴車。
佐原秋河坐在最前麵的位置躺屍,鬆石明從最後的位置悠悠轉醒。
兩個人狀態看起來都不怎麼好。
車廂裡的氣氛一度很低迷。
及川徹和遠川淩在第三排靠右的位置坐下,及川徹突然打了個寒顫。
人是會被周圍的情緒感染的,及川徹出門前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看到佐原秋河的慘狀之後,那點緊張又去而複返。
不過沒關係,等到了場館,熱身的時候打上幾球,這種感覺立刻就會消失得乾乾淨淨。
及川徹正這樣想著,突然有隻手伸過來,按住他的腦袋往對方的身軀上靠。
“阿淩……?”他略有些呆愣地低呼出聲。
他沒有反抗,腦袋靠上了遠川淩的肩膀。
“之前觀眾席的座椅隔著,現在能做真正的按摩放鬆了。”遠川淩有些愉悅地說。
之前和及川先生的習慣就是這樣,到比賽場館之前的大巴車上,及川先生會主動蹭到他邊上來求按摩。
遠川淩許久沒有做這種事了,一時間還有些小小的激動。
“好了,稍微閉會兒眼睛。”遠川淩的聲音帶著喑啞的感覺,但語氣裡的溫柔卻怎麼都藏不住。
遠川淩漫長的變聲期還沒有過去,不過上次在校醫室兩人說開之後,就都不怎麼在意這個點了。
至於其他人,遠川淩原本也不在意他們的看法。
這會兒壓低聲音說話,有種渣男音的感覺,連說話的語調都有點引誘的味道。
這個向來音調平直淡漠的人,一旦做出了超出尋常的舉動,就很容易將外人迷得找不到北。
有個詞是怎麼說的來著?
反差?
雙標?
及川徹腦子有點暈乎,好像分不清青葉城西的大門朝向了。
他被遠川淩按著,對方的手指放到他的太陽穴附近,開始緩慢按揉。
車廂裡的說話聲都在這一時刻慢慢遠去、逐漸模糊,不經意間好像有奇怪的場景同時浮現在兩人的腦海中。
那是幾乎相同的一輛大巴車裡。
兩人坐在最後排靠窗的位置,窗外陰雨連綿,雨絲拍打著車窗,“嗒嗒”地響在耳邊。
青年靠在愛人的肩上,纏著對方給他做按摩。
兩人前幾天有點齟齬,他這會兒隻能低聲求饒。
索性隊友們都是阿根廷人,會的日語不多,兩人即便大聲交談,估計隊友也聽不明白內容。
白發青年冷漠地看了他兩眼,但被對方毛茸茸的腦袋蹭到脖頸間,態度逐漸軟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