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薛晴羽攜蕭清鶴入宮,二人的疲態皆被掩蓋於清亮的雙眸之下。臨近禦書房,四喜快速迎上前。
“薛掌印、蕭修撰,眼下鄧指揮使在內,聖上叮囑過莫要打攪。”
“進去多久了?”薛晴羽知曉錦衣衛如今處境,鄧輝正急於立功。
四喜思忖片刻道:“有兩盞茶功夫了。”
又等了一盞茶功夫,禦書房的門方大開,鄧輝見到門口的薛晴羽,微微一愣,轉而笑容意味深長。
“若知曉門外候著的是薛掌印,下官定少說兩句話。”
“鄧指揮使說笑了,眼下最要緊的,是昨日京城之亂。”
鄧輝冷哼一聲,又瞄了眼垂首的蕭清鶴,拂袖而去。
“外頭是誰來了?”周嘉昊疲憊的聲音自裡間傳來。
四喜忙回答:“稟聖上,是薛掌印和蕭修撰。”
“快讓他們進來!”
薛晴羽踏入殿內,一眼看到周嘉昊伏在厚重的奏折後,眉頭緊蹙。薛晴羽走著走著,腳下一滯,原是踩著奏折了。薛晴羽彎下腰,一目十行之下,見到三次自己的名字。
“薛掌印當時亦在科考現場。”“龔大人於科考前一日去過薛府。”“薛掌印嫌疑更甚。”
……
薛晴羽默默記下奏折右下角的名字,不動聲色將地上的奏折撿起、闔上,放回周嘉昊的案幾上。
周嘉昊歎了口氣:“哎,朕今早已聽聞龔尚書一事,派了禦醫前去龔府。待會兒,薛掌印可否替朕跑一趟,看看龔老是否安好。”
“是,聖上,微臣有事稟告。”薛晴羽說完,看向蕭清鶴,“昨晚諸事,蕭修撰剛好為見證者。微臣便自作主張,將人帶來了。”
蕭清鶴上前一步,將昨晚之事簡略告之。當然,省去了薛晴羽救龔留群的部分。
薛晴羽等蕭清鶴說完,上前一步:“此事頗為複雜,微臣奏請交由東輯事廠全權負責稽查。”
“薛掌印,此事朕也屬意於你交辦,可是,舞弊案當日,薛掌印剛巧在現場。此番為避嫌,還是交由錦衣衛查辦為妙。”
薛晴羽正欲辯解,卻見周嘉昊已看向蕭清鶴,這是打算直接轉移話題的信號。
“聽聞蕭修撰是滁州人,在京城可有依靠?”
“不曾。”
周嘉昊笑著給薛晴羽交代了新任務:“薛掌印,煩你替蕭修撰尋個宅邸,權當朕贈予新科狀元的禮物了。”
“是。”薛晴羽隻好帶著滿腔牢騷,行禮離去。
四喜眼瞅著薛晴羽臉色不對,賠著小心送薛晴羽出宮:“薛掌印,近日諸事紛擾,聖上睡眠堪憂。偏生薛掌印身處風口浪尖,聖上不便偏心。不若等過了這陣子,薛掌印再入宮麵聖,免得遭人口舌。”
“多謝公公提醒。”薛晴羽作揖告辭。
蕭清鶴意識到薛晴羽步子加快,跟上後開口:“薛掌印看上去似乎很不悅。”
“我並非不悅,隻是在想此事該從何查起。”
蕭清鶴不解:“聖上不是不允薛掌印再乾涉此事嗎?”
“你先自個兒回薛府吧,趙舒會替你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