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如墨般漆黑的發用月白色的發帶綁成高馬尾落在背後,深紅色的衣袂在劍氣帶起的朔風裡蕩漾開,眉眼穠麗至極點,出塵絕豔。
那柄叫月光的長劍圍著拂絨周邊轉了一遭,鳴聲清冽。
這會,那名被稱作諦爻的紅衣男子的視線終於投到了拂絨身上,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會拂絨,竟是笑了:“月光,你是想殺了她麼?”
這喊打喊殺來得太莫名其妙,拂絨摸了摸藏在左臂的小巧花刀,而後伸手指劍,試圖商量:“我覺得這劍沒想殺我。”
聽聞此言,諦爻彎了彎唇,言笑晏晏,道:“可——”
“我想殺你。”
不知何時瞬移到她身後的諦爻單手兀自掐住一段她脖頸,幽幽傾落吐息。
如鬼如魅,妖邪索命。
危險的直覺襲來,拂絨本能一撥袖裡花刀往後一刺,意料之外的竟未撲空,刀鋒輕輕盈盈沒入了身後人掌心。
血腥氣四溢,拂絨握著刀柄,錯愕一瞬後竟聽諦爻放聲大笑。
這人被劃開的掌心就著已然錯亂的紋路正滴滴答答淌血,卻渾然不覺痛。
拂絨來不及細思,袖裡就飛出一張卡牌,隨機傳送卡的光芒籠下,她瞬時消失在了原地。
於是她沒有聽見諦爻那越來越瘋狂的大笑聲:“三百年…三百年…三百年!”
那笑聲無法抑製,似要蕩山動海。
隨機傳送卡無法設置目的地,這會夜已三更,長安城內的大街上卻仍有官兵在遊走。不周山上逃皇家冥婚,拂絨知曉,自己約莫已是大燕第一通緝對象,所以身後官兵才窮追不舍。
新手盲盒抽取的卡牌有三張,一張一次性的隨機傳送卡,一張不周山上困住那些人的群攻卡【舞動風雲】,還有一張單體卡【就像魚離不開水】。
現在一張能用的都已沒有。
深巷地形貫如棋局,錯綜複雜至極,黑子白子各有落處。
拂絨猛地躍入此處後七拐八彎繞了好大一圈,才甩去身後官兵。她正雙手撐著膝蓋稍作喘息時,抬頭卻見一間小鋪驀然出現。
澄黃紙燈係了一盞在小鋪簷下,櫃台處站著名用黑色鬥篷包裹住了全身的老太。
四周昏昏茫茫,拂絨的右眼卻在這種暗鬱的陰森裡清清明明,隻稍一瞥就能穿透屋內藤蔓架上放著各式的大玻璃罐子,看見裡麵浸泡著的物什。
斷手,心臟,腕骨,人的麵皮……無一不奇,無一不有。
“歡迎光臨奇異鋪,客人想買些什麼呢?”老太微笑著道。
拂絨不動聲色地移開眼,略微思索半晌:“什麼都可以嗎?”
老太笑容和藹:“當然,天下應當沒有在我奇異鋪買不到的東西,但......”
老太話還沒說完,就被拂絨打斷,她道:“那賣我一個傳送陣吧。”
“傳...傳送陣?”老太一直維持著的得體微笑有些裂了,她那雙渾濁的眼睛緊緊盯著拂絨,顯然是不可置信狀,“來奇異鋪,你就買傳送陣?”
拂絨:“對啊。”
拂絨:“難道這裡沒有嗎?”
“有是有......”遭這一問,老太愣怔半晌,言語露為難意,“但以你的條件,能在奇異鋪買到更好的東西。”
“我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