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漓貪婪地呼吸著山上清新的空氣。
山腳下倒是有幾棵山楂樹,核桃樹和板栗樹卻在半山腰以上,她卯足了勁兒,踩著粗糲突出的石頭,朝山上爬去。
剛爬到半山腰,蘇小漓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就聽到樹林子傳來幾聲:“有人嗎?”
“是有人來了嗎……”
“拉我上來啊……”
是個男人的聲音。
這男人像是掉進專門抓野豬的陷阱裡去了……
80年代的山上還有很多野生的動物:小一點的像野兔、野雞、黃鼠狼,大個頭的還有野狼、野豬。
那時候糧食產量本來就有限,再說山上農耕條件差,種地純靠人工,麵朝黃土背朝天,十分辛苦。
而山上的野豬很厲害,隻要能吃的東西來者不拒。
不僅吃嫩葉、堅果,也不會放過辛苦種植出來的各種農作物,它堅硬的鼻子還會將地麵刨開,把農作物的根係都破壞掉。
山上好不容易開出來的田地不幸碰到野豬的話,那就完了,保準會被它糟蹋一大片糧食。
如果放任不管的話,不消一個月的時間,一畝地就能被它禍害光。
野豬體格大食量大,還是群居動物。
每次去覓食的時候,基本都是組團禍害農作物,再加上野豬的繁殖率和存活率都高,故此成了山裡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農民們不是沒想過辦法,什麼籬笆牆、鐵網子都用過,然而並沒有什麼用,野豬們身強體壯,這些防禦措施對它來說形同虛設。
後來大家在野豬經常出沒的地方挖了不少陷阱,盼著他們能自投羅網,一旦逮到了還能充當幾頓油葷。
蘇小漓眉頭輕蹙,這荒郊野外的,陷阱沒逮到野豬,反而逮到了一個大男人。
不過……聽著呼救的口音,怎麼不像是當地的,倒像是京城那一帶的。
前一輩子,蘇大夫在京城呆了十多年,這輩子乍聽到熟悉的京腔,倒是頗有些衝擊力。
蘇小漓循著聲音慢慢靠近,“是有人嗎?”
她在距離陷阱一米多遠的地方停下腳步,朝著斜下方喊去。
陷阱裡的男人正是顧非寒,他在浙省考察了幾個項目,對其中一個釀酒廠很感興趣。
釀酒廠的老板加入了個什麼“平會”,一心隻想著錢生錢,根本不耐煩酒廠的日常經營和管理,製造出來的酒銷量也不好。
廠子麵臨倒閉,老板就想趕緊打包賣掉酒廠,好湊出一大筆錢投到賺錢更快的平會裡去。
顧非寒第一次在實業中投資,想著先考察一下市場和原材料供應的基本情況,買下廠子後,直接入手了一輛吉普212,連夜從浙省開到冀北省。
冀北省在黃河以北,省內有著名的太屋山脈,據說山區裡的高粱品質極佳,釀出來的酒在華國都非常有名的。
隻可惜項前進那小子請的假用光了,被催著回了京,這趟是他一個人開著車來的。
一路沒停,他趕到太屋山下已經是淩晨三四點鐘了。
在車裡眯了一小會兒,天一亮,他便丟下車直奔山上來了。
這裡的高粱得到了山裡人的精心照料,紅燦燦地一大片,他一時興起,想到山頂去總覽全貌,好估算下總產量。
一個沒留神,掉進了給野豬準備的陷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