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的醫學條件,也無法挽救自毀的人。”
蘇小漓嚴肅警告。
她以為陸斯年再次陷入對父母的厭棄中,進而懲罰自己。
陸斯年心中哀泣。
蘇小漓凝視他,直至眼睛深處,“等麻煩來找你時再去應付它,好嗎?”
“如果麻煩沒來,那就任它沉睡,不需要主動沉淪進去。”
陸斯年眼神微動,低下了頭,依舊不語。
蘇小漓無奈,隻得吃飯時不停給他夾菜。
好在蘇小漓夾進餐碟的,陸斯年都吃了。
陸老爺子幾人以為兩個孩子之間鬨了小彆扭,否則陸斯年不會突然這麼頹然。
再看蘇小漓對他的體貼和照顧,幾人又稍稍安下心些來。
起了關心,蘇小漓自然發現了該休息時,陸斯年並沒有乖乖躺在床上。
人根本不在屋裡。
還好959在車庫裡沒動過。
蘇小漓尋上光井露台,看向縮在豆袋沙發裡的陸斯年,深深歎息一聲。
山腳萬家燈火。
再遠處,漁火點點,夜靜海深。
星空璀璨,流星偶有劃過。
蘇小漓給陸斯年讀一本帶粵語拚音的童話書。
天真的故事、古色古香的音韻、清甜的聲音、偶爾發錯的音符有她獨特的味道……
陸斯年幾天來第一個安眠夜,是在露台的地毯上。
蘇小漓抱上來一條被子,輕輕給陸斯年蓋上,通知鄭伯不要打擾他,然後才回了房間。
一連幾晚如此。
陸斯年不敢釋放的恐懼,像是找到了一個容器,收納了進去。
……就這樣接受了簽文的內容。
沒再有什麼過激反應,好似也沒再有多大絕望。
她守著我,我守著她,就好。
有一天算一天。
一晃到了婚宴舞會這日。
蘇小漓想起昨晚的電話,顧非寒過些天要去米國出差,途徑港島轉機,兩人有小半天的“三次元”約會時間。
就像顧非寒說的,每晚的通話時間再長也不解渴。
這次見麵雖然時間緊張,蘇小漓依舊十分開心。
傍晚,她換上了那件紫色玉簪花旗袍。
進屋尋她的陸斯年,好一會兒才收起眼底的驚豔。
他拿出一個錦盒,笑吟吟看著女孩,“帶上套首飾。”
“單穿旗袍就行,”蘇小漓眨眼,“我今晚就是穿牛仔褲,也不會有人看不起我,這可是你說的呀。”
陸斯年笑不作聲,打開錦盒,取出一條款式簡單的頸鏈來。
全條由兩克拉方鑽鑲成,正中一顆起碼二十克拉的祖母綠。
色澤墨綠,卻出奇地光彩動人,兼通透玲瓏。
一般的綠寶石色淡浮泛,而這一條,卻踏實深沉且晶光閃耀,絕對上好。
“都說穿旗袍搭珍珠、翡翠,可我覺得珍珠太普通,翡翠又太老氣。
同樣是綠色,綠寶石倒比翡翠更年輕些,試試?”說著,陸斯年打開了項鏈。
“傳說是歐洲宮廷之物,輾轉流傳民間,鑲工是意利國的,交給陸氏珠寶物色買家,我直接留了下來。”他兀自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