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是激動,還是甜蜜衝動。
這是僅他一人窺探到的蘇小漓的變化,以及被這變化裹挾而來的、更高層級的躍躍欲試。
居然是陸斯年先接到了顧非寒的電話。
跨著整整一個大洋,一個即將白天,一個麵臨黑夜。
陸斯年拿著話筒,掃了一眼腕表,對麵怕是天還沒亮透。
顧非寒自然是問蘇小漓手上的傷。
早有準備的陸斯年,不慌不忙地幫蘇小漓完善謊言細節。
羚羊掛角,無跡可求。
陸斯年沒期待對方會信,可也絲毫沒打算說實話。
顧非寒掛斷電話,心裡更堵了。
導致他擔心自己一旦給蘇小漓打電話,會忍不住立刻飛回到她身邊,牢牢守著她。
憂疑與恐懼,與時俱增。
他看了一眼表,還有三個小時和實驗室的人碰麵。
又望向擺在床頭的照片,是笑靨中帶著對未來無限期許的蘇小漓。
小漓,她更希望自己做什麼?
顧非寒問自己。
一支煙後,他去衝澡。
一身清爽的顧非寒坐到書桌旁,拿起了昨天收集來的資料,開始一張張仔細閱讀。
強迫精神集中到資料上頭。
爭分奪秒。
陸斯年來到蘇小漓房間,見她依舊坐在沙發上安靜讀一本《管子》。
讀書是心性固本培元之術,很能助人心平氣和,以應付不測巨變,看來在這點上自己還得多向小漓學習。
他微微一笑,坐到她麵前。
溫潤清雋的嗓音:“小漓,明天薑室長會帶人來,我們在家了解些董事局閉門會議的文件。”
蘇小漓聞言抬頭,“薑室長都回來了嗎?”
據她了解,薑室長帶著秘書天團的一隊人馬,全權負責內地業務的推進。
爺爺這次動靜搞得這麼大的嗎?
居然把在內地的人都招了回來。
陸斯年笑笑沒說話,順手拿起那本沒讀完的《港島情-/色史》,陪她看了起來。
不怪陸老爺子的動靜大。
這段時間,陸斯年和蘇小漓的所有行為,無論在外還是在家,自然被陸老爺子和鄭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也安排進了未來裡。
既無後顧之憂,陸老爺子更放心去蜜月了,順便幫兩個小的出去鋪一鋪路。
第二天一早,薑室長帶著核心團隊成員們上門。
他自是先去了陸老爺子的書房,一個小時後出來,他原本的不可置信,現在成了變本加厲的震驚。
比起老爺子之前的說法,這是……要徹底交權?
然而,薑室長何許人也。
這些年的曆練,早就練就了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的技能。
當他帶著人馬出現在陸斯年和蘇小漓眼前時,已經神色如常,絲毫不見驚亂。
緊接著,是整整四天沒有儘頭的說明和文件。
饒是薑室長和秘書天團訓練有素,大量的工作也讓所有人忙到人仰馬翻。
蘇小漓再也無暇想其他的,隻專注於眼前一切。
好歹她這一個月來粵語練了個七七八八,又有陸斯年的貼心解釋,倒也能跟上節奏。
陸斯年早先已經得了消息,心中有底。
呼吸間偶爾抬頭看向女孩,兵荒馬亂中,她身上依舊帶著沉寂的專注美態。
陸斯年心中更為踏實了。
隻要有一個女人向自身的解放邁進一小步,定有一個男人發現自己也更接近自由之路。——南希·史密斯《隻要有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