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寒忍不住無限繾綣地將她擁得更緊,大掌緊緊扣住她的後背。
隻恨現在還不能將她整個人融進自己的身體。
良久,他緩緩鬆了一口氣。
蘇小漓的回答似是又給了他些許勇氣,床頭昏暗的燈光遮藏住最深的恐懼。
“如果彆人也……”
顧非寒聲音變得有些顫:“如果彆人也給你撐傘、也給了你他們最珍貴的東西呢?”
終於問出了深埋在心底的那個,每每想到都會讓他不寒而栗、痛似火灼的問題。
這已經是他最脆弱的一麵。
即便小漓剛才的話,已經足夠證明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隻是尚不知足,仍被焦慮迫切的本心驅使,直奔底線試探。
絲絲縷縷的苦澀在喉間蔓延,目露悵然。
他不敢看蘇小漓的眼睛。
當誘惑足夠大足夠多,忠誠是否會變的一文不值,愛意又是否會隨風消散。
蘇小漓微怔片刻,繼而回答得很慢,卻很直接:“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可不能用失去自我的方式去報答。”
她像是曾經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一樣。
不知想起了什麼,女孩又貼顧非寒近了些。
沉吟了會兒,她才一字一頓對著男人的心臟說道:
“我控製不了彆人的想法,但我能控製自己的。
買定離手、願賭服輸,眼前人已是最愛,我不想美化我沒選擇的。
於我而言……你,獨一無二、無可替代。”
聲聲入耳,句句入心,顧非寒心裡如驚雷般滾過。
一瞬間,他渾身僵住,深深撼動。
無儘浪潮,皆如流光墜入了萬丈紅塵。
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不可名狀,不可定義。不可言說。
他似是眼底惘然不複。
心頭隻餘潑天快意。
顧非寒沒再說話,直接吻了下去。
在僅有一次無法輪回的生命裡,蘇小漓仿佛是他恍如隔世的一場美夢。
哪怕稍一遲疑,她就可能消逝,一去不複回。
很明顯,寧靜祥和的某個時刻也已過去,某個地方和此刻的心臟一樣。
赤誠、火熱。
窗外已是雷聲滾滾。
顧非寒錢塘潮信。
怕是更瘋了。
蘇小漓徹底嚇死。
愛就愛!為什麼一定要拘泥於這種形式??!!
混蛋腦子裡都塞了點什麼,居然奔著把人練廢了去?
之前的折騰已經用光了她所有力氣,現在才是真正的“農夫與蛇”。
眼鏡王蛇,外加百草枯,豪華套餐。
毀滅吧……
直到下午才醒來、頂著兩個大大黑眼圈的蘇小漓,強撐著眼皮扒拉到手表一看……
忍不住朝著男人“一記重拳”,怒吼:“一塌糊塗!簡直了!最沒規矩的就是你!”
這倒是真實評價,一語中的。
更是懊惱自己居然在威逼利誘下妥協了,陪他後半場一起瘋。
無可救藥。
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