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二樓窗口, 一道冷淡消瘦的背影側目望著外邊水池,唇角蒼白,隱約泛起一絲冷光。
忽的冷風吹過, 吹起他打理的一絲不苟的短發,耳尖一動, 俊美極甚的臉龐無甚表情。
他緩緩收回目光,消瘦的下頜在光的照射下近乎透明,冷淡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大哥, 我們竟然是佟啟碩後人”
洛陽猴子似的竄下來。
原本他還沒想起來佟啟碩是誰,直到韶思涵一個手機懟到他臉上,他才想起來中學時經常被老師提起的啟國首富。
“咱家老祖宗不僅是首富, 而且還是玄學中人呢,難怪媽媽會唰唰唰帶我們飛。”
他心中激動,臉上的笑在洛川冷漠的眼神下漸漸收斂起來。
“哥, 你早就知道了?”他試探問。
“知道又有什麼用?”洛川在輪椅上坐直身體, 嘲諷一笑, 羸弱俊美的麵容上露出不同以往的冷笑, 將他俊美的麵貌籠罩上了一層難以抹去的幽幽陰鷙。
“怎麼?打不過他們?”
洛川的眼神如隆冬三月的冰霜,寒冷刺骨。
然而劉雲舒絲毫沒受到影響, 戲謔的目光與之對視,大廳的的氣氛頓時變得格外緊張。
我去?劉雲舒這次太過挑釁了?
她不知道洛家深淺, 但作為韶家的女兒韶思涵很知道, 要是十幾年前的洛家是不足為懼,但在洛川領導下的凱天如日中天, 即使連她爸也經常提起。
他是一個可以和她大哥相媲美的牛人,劉雲舒這麼擠兌,估計兩家的關係更加惡化了。
雖然一開始就沒好過。
但那不是暗地裡嘛。
韶思涵暗暗為她著急, 思考著怎麼在發生意外的時候及時去搬救兵。
而且在搬救兵之前還得護住她的小侄子。
趴在她懷裡的小家夥吞著手指,像極了他媽的毓秀眼眸好奇地打量這個陌生的地方,在看到窗口的位置時眼睛突然鋥亮起來,“咿呀呀……”地叫了起來。
揮舞的小拳頭傳遞著一個清晰的信號。
要親親,要抱抱,要舉高高。
劉雲舒挑眉看向自家小兒子,他倒是格外喜歡這人。
既然喜歡那就搶過來好了。
屋內仿佛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看了那一幕有些驚呆,那些傭人們更是大氣不敢出,一個個低下了頭。
“什……”洛川僵硬的臉龐散發著無儘的冷意,然而懷中小兒始終眼眸發亮地望著他,果凍似的小嘴巴在他臉上落下了一個個濕滑的口水印兒。
“這小子厲害了。”洛陽喃喃,他都有些不敢上前,生怕被他哥的冷氣戳中。
到最後,還是劉雲舒開口解救了如此詭異的氣氛。
“你天生陰體,又遇水煞,本該命絕於水,看來令母為了救你破費心血。”才以兩條腿的代價換取他的生機。
沒錯,洛川腿上的腿確實不單單是因為外傷導致,更是因為腿上被下的血咒。
這種血咒會源源不斷吸取他腿部的血肉作為媒介賄賂那些想要貪食他的魑魅魍魎從而保住他的性命,但同時犧牲的是他兩條腿。
“你到底是誰?”洛川鎖眉。
傳聞中的劉雲舒怎麼可能如此精通玄學,甚至一眼看出來他腿上的傷並非仇人陷害。
“你是說這是我媽下的咒?不可能,我媽絕對不會那麼做。”洛陽大聲叫出來。
“是吧,大哥。”洛陽望著他極為平靜的臉色,所有的話卡到了喉嚨,聲音慢慢弱了下去。
他恨了那麼多年的人竟然是他媽媽嗎?
為什麼她……
“你想問為什麼?那我告訴你,你媽媽為了你們可謂是費勁了心思,或許到了死的那一刻還對你們放心不下,拚命拉扯著你們那些厲害的仇家下地獄吧。”
雖然從未謀麵,劉雲舒倒是對那個果斷的女子很有好感。
聽洛陽當日所述,他們的父親為了利益將佟綺夢的消息出賣給了佟家的仇人,而那些人很有可能是玄門中人。
佟綺夢本身實力或許不錯,但麵對眾人圍堵最後落得個兩敗俱傷,恐怕是她抱著必死決心死去之前無法割舍下兩個孩子,才會匆忙給洛川下了最管用但犧牲也是最大,曆來被奉為珍閣禁忌的血咒,當然付出的代價是自己永不超生。
至於洛陽之所以沒有落得和他一樣下場,洛川這些年做出的努力不在少數。
洛川額頭緊皺,深深凝望著眼前這個劉雲舒。
好似一切秘密在她眼中無所遁形,那些黑暗的過往一幕幕在他麵前被揭開,撕碎,化為噩夢籠罩在他眼前。
他手緊緊扣著那枚玉佩,手指不斷握緊,周圍的黑色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鑽進玉佩中,不斷的血氣從大腿中抽出供養那個玉佩,襯得它如血鮮豔。
隨著血氣被抽出,他的臉上籠罩著一層死氣,整個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青筋暴起,渾身猶如冰窟一般快要爆炸。
“怎麼又犯了?我、我要不先找陳哥過來,他肯定有辦法的。”洛陽打開手機,雙手冒出虛汗,抖動地敲出那個耳熟能詳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