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分外尷尬。
“啊?子軒在洛叔叔家。”韶雨晴拿著手機忽的一叫,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她在小弟弟身上放的定位手環終於發揮了作用,而劉雲舒萬萬沒想到自己竟又敗給了高科技。
簡直,豈可修。
洛陽一聽驚喜過望,頓時跑的比兔子還快。
……
洛家。
此刻煙霧繚繞之中,洛川蒼白的臉陰沉地望著透明屏風後悠哉喝茶的女人。
煙霧繚繞在屋內,透明的並蒂蓮花屏風後方,一身材高挑、儀態萬方的女人微微抬起皓腕,嫣紅的唇瓣湊近碧綠色的瓷杯口,霧氣氤氳了她的麵容,更襯得她膚若凝脂,貌若豔霞。
此刻,她眉眼稍稍側目,望向那雙狠戾的目光。
“怎麼,疼了?”她好似在關心,叫人心都軟了下來,“那我再加點料吧。”
她纖纖細手隨意抬起桌上準備的藥材,不緊不慢的步子慢慢走向他,等到她走到屏風麵前,隻一下子就讓浴桶的溫度升高,洛川頓時往下沉了下身子,陰深深的嗓子總算開口告誡她,“走開。”
“那好吧。”劉雲舒透過屏風,手下一個用力,無數藥材丟到浴桶裡,洛川禁不住悶哼出聲,坐在浴桶中的身子緊繃,骨節分明的右手緊緊扣著浴桶,從前動彈不得的雙腿此刻猶如無數隻螞蟻啃噬,讓他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但即使如此,他左手都努力克製,彎成懷抱狀。
這時浴桶裡一聲聲呀呀做語的歡快聲音自男人左邊臂彎響起,一個小身子趴在他肩膀處不停抖動小腳。
男人蒼白的身體不停顫抖,還不忘拍著小孩子的肩膀,以從未有過的溫聲道,“乖。”
小孩子哪裡聽得懂他說的話,仍然努力掙開他的束縛,好在讓他格外舒服的水裡遊個痛快,可是一雙臂膀始終阻攔著他。
韶子軒小朋友忍不住撇撇嘴唇,在他痛苦道爆炸的注視下湊近他的臉啾了口,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希冀地看著他。
好似在說你可以放我下來了吧。
洛川仍然臉頰緊繃,眉毛緊蹙,手臂沒有絲毫變化。
他嘴巴撇起來,大眼睛裡溢滿了委屈的淚花。
洛川青筋暴露,手指艱難動了兩下,嘴裡一句話也說不出,隻微微動了根手指拍拍他的後背以示安撫。
漸漸的小家夥也好似感受到了他的痛苦,小手搭在他的後頸,乖乖趴在他肩膀上粉嫩的唇瓣還發出“呼呼”的響聲。
叫洛川略微好受些。
小夥子忍受力極佳,不枉費她一番苦心。
劉雲舒坐在八寶椅上,悠然自如,雲淡風輕。
忽的浴桶那邊傳來動靜,她微抬眼瞼,對上洛川那雙複雜的眼睛,他半晌才道,“為什麼?”
劉雲舒輕輕放下水杯,纖細的手腕托腮凝視他,略帶詫異問,“難道你以為我是讓你幫我帶孩子?”
難道不是?
洛川被懟的啞口無言,他神情複雜看著懷裡活潑的孩子,到最後腿上那些黑氣幾乎實質化地湧進那孩子身體,他緊皺眉頭,擔心顯露誤以為。
還算可愛。
“你腿被黑氣常年腐蝕,對你來說損命傷身,無所益處,然而對這孩子卻不同。”
她這小兒子倒是跟她的體質有些相似。
她是難得一見的玄體,年幼時經過草藥淬煉,修煉極為迅速,這孩子的先天靈氣還未消散,可以看見彆人無法看見的東西,在玄學界是難得一見的好材料。
但若沒有人引導,遲早會慢慢消散,淪為凡人。
原本她還有所猶豫,沒成想這孩子格外親近洛川,這藥材極為難得,再加上他腿中的純淨陰氣,剛好可以幫他凝固體中靈氣。
劉雲舒凝目,心中思索,“這孩子說不定真的能繼承她的衣缽。”
說不定能改變這孩子之前的命格。
至於另外兩個孩子,她還需要再仔細琢磨一下。
“老板,咱們真的要進去嗎?”停在洛家門口,司機有些猶豫。
畢竟兩家從來不怎麼對付,更何況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情況。
洛陽跑的飛快,車門轟然打開,司機的話卡在喉嚨裡認命守著。
“哥——”洛陽的聲音突然激動,“哥,你能站起來了?”
驚喜沒過三秒,他終於知道自己覺得違和的原因了。
在他閣懷裡撒歡,還被他哥舉高高的小屁孩不會是……
洛影帝的腦袋有丟丟卡殼。
“我……”麵前忽然一暗,洛川麵露痛苦,倒了下去。
還有手臂舉著的小孩子。
“子軒。”緊跟洛陽身後的身影忽然開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過那個快觸碰到地麵的小身子。
接到孩子那瞬間和一雙柔荑碰到一起,忽的柔嫩的手指迅速撤離,韶思延則不動聲色穩穩抱住孩子。
洛川倒在輪椅上,額頭布滿了冷汗,眼睛卻不離那孩子。
“操之過急隻會事與願違,想完全好還得再多來幾次呢。”劉雲舒沉聲道。
當然還有一種方法可以加快他的痊愈速度,就是讓韶子軒小朋友一直待在他身邊,加速陰氣轉移速度就好。
隻是早已喜歡有這小家夥陪著,她自然不會同意把孩子24
小時放在洛家。
韶子軒小朋友沒有絲毫危機意識,秀氣地打著哈欠,便“咿呀”著找人,眼睛緊緊盯著劉雲舒看。
韶思延走過去,劉雲舒熟練接過孩子,一趴在媽媽香香的懷裡他就不肯動彈了。
孩子無事,洛川將目光轉向另一邊,臉色蒼白道,“韶總竟然沒死,真是叫人失望。”
“是嗎?”韶思延身材修長,四目對視間開口,“多謝洛總這段時間的幫助,韶氏的股票不跌反增。”
這說的不是前段時間律師團那件事嗎?
洛陽有些冒冷汗。
特彆是看到他家大哥臉色已經黑了的時候。
尤其感覺不妙。
劉雲舒:……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唇槍舌戰?
抱歉,無甚興趣。
“洛總三天後再見。”劉雲舒抱著孩子沒有一絲留戀地走開,身後兩個男人四目凝望,頗有種劍拔弩張的氣勢。
劉雲舒坐在後座上,另一邊門很快打開。
車子開始在風景極佳的路上駛離。
被我戴了綠帽子的老公正坐在我身邊,我應該怎麼做?在線等,挺急的。
一段話在手機上敲了又刪,刪了又敲。
然而自始至終她的臉上都是一片雲淡風輕,雨過無痕,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焦慮。
韶思延低沉的聲音傳來,“你變了很多。”
劉雲舒放下手機,美目輕笑,“是嗎?”
莊工夢蝶,一夢千年。
人總是該變的。
不過,即使再變也無法抹滅從前發生的事。
比如,原主出軌的事。
他會怎麼處理呢?
車內靜默無聲,安靜的叫司機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