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京城上方被黑暗籠罩, 仍然日當午,卻伸手不見五指。
在這漆黑的夜色中,不時有暗紅色的雷光在忽閃, 巨的壓迫感仿佛雷光與地麵相接,轟隆聲響震得人耳朵生疼, 而更可怕的是不斷砸落下來的雷電。
“我靠, 京城有那麼多避雷針嗎?”
“想什麼避雷針,你們就不覺得這雷光很不普通嗎?是紅色耶, 紅色。”
“紅色怎麼了?紅色少見又不是沒有, 空氣溫度低的時候,發的光波偏長,雷電不就是紅色的?”
有人反駁, 然而又被另外的人打臉。
“前幾天經常下雨,溫度是低, 可今天京城是晴天啊, 不能說未來幾天還有雨, 就說京城溫度低吧。”
“我可以作證, 今天簡直要熱死,難道是彆的原因引起來的?”
“而且你們不覺得這個紅色雷電顏色很深沉嗎?明明是偏向於墨紅色,靠,這才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真正顏色啊!!!”
“是偏向墨紅色沒錯,傳上網的視頻顏色失真了, 真實顏色確實是墨紅色,我親眼看到的。”
有人立刻來佐證。
這下有人就懵逼了。
啥墨紅色?這個顏色一聽就很滲人。
雷電是常見,但墨紅色的閃電誰敢說誰見到過,而且這還不是簡單的閃電,而是整個京城上空都被墨紅色閃電布滿了。
“啊啊啊, 雷電下來了——”視頻中有人發尖利的嗓音,然後全網上直播的視頻全都截斷。
“????”
“發生什麼了?說個話啊。”
“有人沒?”
“我靠,不會真的事了吧?”
他們的疑問沒人回答,更覺得恐懼。
此刻政府相關部門已經開始了緊急控評,隻是這麼詭異的事情又那麼多人看到,怎麼可能控製得住。
更何況現在就連他們也滿臉驚駭,尤其在感覺到驟亮的天空。
鍵盤聲消失不見,隻能直麵這場絢爛雷光雷光墜落。
墨紅色的閃電以雷霆萬鈞的氣勢朝地麵奔赴而來,攜帶著令人轟鳴的聲音。
這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沒人能夠想象京城的避雷措施能夠分流如此巨的力量,所有人眼睜睜看著這些無所不在的雷電在他們周圍爆炸開來。
原以為要這樣被毀滅殆儘,然而這時一道淡色的光席卷了所有雷電,在觸及之間,所有雷電毫不留情地攻擊,卻被統統攔截,以至於恐怖的雷電在那淡色光幕之間遊走。
這是一場頂級電影才能呈現的特效,可現在發生在他們頭頂上,劈裡啪啦的響聲震顫著人心,有人的腿都在瑟瑟發抖。
那道淡色的光托著雷光朝上緩慢移去,可在上方雷電依舊不停墜落的當下,速度依舊十分緩慢。
他們能親眼看著頭上的雷光不斷爆炸開來,就算沒有對他們造成實際性傷害,但心靈上的恐懼卻漸漸擴散。
......
國安部上空。
澎湃的靈力湧,劉雲舒手臂震得發麻,卻還是用儘全力托著那些雷電,額頭被細密的汗水沾濕。
“這絕對不是單個人能夠達到的力量,祖師頂不住太久。”沉穩如廖應海此刻道。
“那怎麼辦?”陳濟良都快瘋了,他當然知道這種力量應該是某種陣法疊加的效果,不然就算張小姐再怎樣天賦異稟,也不能短短時間就恐怖如斯。
肯定有什麼陣法在。
可是,那個陣法是什麼他們都不知道,更彆說破解。
“越家,這個陣法可能來自越家,就連移魂這樣的術法都有留存,如果有這種術法存在也就不足為奇了,可這個陣法以何為動力?”廖應海全身被汗水沾濕,向來沉穩如他,也陷入一種難以解脫的困境。
“不行,紅媚呢?她還沒回來?”
“誰看到紅媚了?”陳濟良連忙叫,然而家一陣迷茫,自從紅媚突然離開後,就再也看不見她。
“宗主,我們沒有看見她。”
“不好,前輩快要撐不住了。”
天空中雷電突然下移許多,劉雲舒手臂難以抬起,看著空中那人癲狂的身影,目光凝重。
他自然也發現這不是張木易本身的實力,而是一種轉換類的陣法,她是掠奪了誰的力量歸於己身?
“啊啊啊——”那些扶桑人身體不停顫動,覺得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容顏逐漸腐朽,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不止。
是他們。
“開心嗎?這群人雖然沒參與過當初那一戰,但他們所在的家族卻陽奉陰違,暗下參與戰爭,我幫你除掉了,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雷電轟鳴之下,張慕亦臉色陰鷙,笑得叫人詭異。
劉雲舒眼瞼下斂,卻隻看了那些扶桑人一眼就移開了眼睛,反問道。
“我是應該開心,那你呢?”
“自小在這片土地孕育生長,你曾拚儘自己的命去守護一城的百姓,將那些罪人後代誅殺你是不是更高興呢?”
“慕亦。”
她輕輕啟唇,這聲呼喚叫張慕亦有些迷茫。
究竟有多久沒有人叫過她這個名字,自從她知道自己的身世,自從她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誰還記得那個曾經為了守護一個城池十幾萬百姓而浴血奮戰的張小姐,有誰又記得那個在煙雨朦朧中笑容燦爛的模樣。
他們的付換來的是什麼,是徹底的背叛而已。
就因為她用了禁術?
就因為她這不被族人接受的混血身份?
就因為她一個不忍。
下場她已經昭然若揭了不是嗎?
“你真覺得是張家不仁,故意賣你?”劉雲舒再次詢問,仔細盤剝,“二十多年的時間裡,張家始終將你當做下一代繼承人來培養,難道不知你是混血身份?怎麼最後就突然倒戈,你是否想過?”
“想,我為什麼要想,難道想了結局就能改變?難道我親身經曆的這一切難道還有的洗白?”她厲聲質問。
“無話可說了吧,既然蒼天不仁,世道不公,那我就逆了這天,翻了這地。”
狂烈的風肆無忌憚籠罩住她,在這狂風之中,她的眼睛變為詭異的黑色,已然被煞氣徹底吞噬。
“你們都要死。”
再次湧的煞氣毫不猶豫地裹挾雷電而去。
在重力施壓之下,劉雲舒身子猛然一沉,手臂連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一時間竟分不和窮奇爭鬥與現在哪個更為艱難些。
......
彆墅裡,韶伏海靜靜躺著,卻在察覺到那股熟悉的力量後,眼睛默然睜開,露一片殷紅,惹得空間都震動幾分。
他手臂緩緩向兩側伸開,狂風掀起他的長袍,狹長的眼眸中煞氣彌漫。
還不夠,再多些。
他再度合上眼睛,周身微薄的煞氣化作一道絲線緩緩飛。
而在國安部上空,張慕亦笑得瘋狂,更笑得叫人可憐。
她要整個華國為他們一家三陪葬,這一百年的忍辱偷生她受夠了。
這個世界如同泥垢,人性已然腐朽,既然如此不公,那便毀掉罷了。
京城如此不平靜,自然也引起了領導層的關注。
就算公安部之前報備有可能會發生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但不同尋常到這個地步,仍然叫人不寒而栗。
幾乎備守在京城周圍的軍隊也瞬間動,這些軍隊裡就不乏對玄學界有所了解的領導。
隻是就算了解,想要對付這神秘莫測的力量也仍然叫人無從下手。
“彆彆彆,家先彆動手,裡邊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方尋一看自己人來了,立刻跳下來。
“方尋,你怎麼在這?”來的領導顯然認識他。
方尋立刻利索敬禮,“報告,這些雷電雖然恐怖,但有人拖著它呢,咱們要是貿然進攻,說不定這些雷電再也兜不住了。”
沈孫少將看了眼托在下麵的那道白光,應該是國安部的人,最起碼也是站在他們這邊的人。
方尋的話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但是軍令不可違,他們還是會駐守在這裡。
隻是這守著也不是事兒,這群人民子弟兵此刻也有些天塌下來的感覺。
要是這些雷電整個砸在地麵,那跟核爆炸也沒差了。
方尋也知道他的擔憂,連忙帶他去牆角,甫一看到車廂的這群人,沈孫驀然一愣。
“小韶,老坤,你們怎麼在這裡?”
很快他就瞅見屏幕上傳來的裡邊的消息,他也忍不住瞪眼睛。
“這是神仙?”
隻見在空中雷電下方,有兩個身影呈對峙之勢,雖然他們身影都沒有動,但仍然能夠感覺來晚這麼陣仗就是他們搞來的。
他之前也跟廖部長打過交道,也沒見玄學中有人厲害成這個樣子。
這叫什麼事啊?
他摘下軍帽撓頭問,“咱能管得了嗎?”
“上頭怎麼說?”韶思延問。
“上頭什麼都沒說啊。”要是說了他還用在這裡惆悵嘛。
“既然上頭都沒說話,肯定是知道是什麼,那你著嘛急啊?”陳坤一臉不解。
“老坤,你是皮癢癢了是吧。”沈孫瞪他,很快又把目光投向了韶思延。
“你小子一向比我們聰明,有招沒?”
都是普通人,韶思延能有什麼法子,不過他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韶思延深深凝視著屏幕上有些體力不支的倩影,他,“有一個。”
“真有?”
眾人都懵了。
“小韶這時候可不適合開玩笑。”沈孫嚴肅道。
然而,韶思延又何時騙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