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驚悚的吼叫聲在這遮天的瘴氣中不停傳來, 在這深沉的夜色中更顯得駭人。
陳坤等人猶如一塊雕塑在這狹小的空間內不敢動彈。
而且怎麼感覺他們向這邊前進了一些?
陳坤他們打著手勢溝通。
方尋對空間十分敏感,讚同點頭。
確實,之前這些鬼魂和僵屍是在那塊石頭前方五十米處, 現在這片距離最起碼縮短了三米。
這三米乍一看確實不多,可一個個三米加起來, 那可不是玩兒的。
一個禮拜他們前進了三米, 再過四個多月,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也得被那些瘴氣遮住。
究竟是什麼玩意?
怎麼這瘴氣還能擴大?
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在眾人的心頭。
然而, 他們現在也無計可施, 隻希望裡邊的人能夠快點想出辦法。
話說,老板和太太到底去哪兒了,怎麼現在還沒有動靜?
他們臉上帶著一股子憂愁, 在這時更覺得沉悶。
夜晚時分,迷魂氹中所有的幽魂都在朝著迷魂氹的邊緣出發, 做著和陳坤那邊一樣的事情。
眼瞅著瘴氣越發往外擴張, 他們都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在遊魂之中, 一行人也隻敢暗地裡觀察, 不敢到處走動。
眼瞅著瘴氣越來越重,那些鬼魂越發貪婪地朝外邊遊走。
那股緊迫感叫人不寒而栗。
其實,他們想出去的心思他們也大概能猜到,畢竟不是誰都能忍受這種擁擠的生活。
就算迷魂氹的範圍再大,對於上千萬甚至上億的鬼魂而言, 都是個擁擠的籠子。
如果他們也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不知道多少年,恐怕也會跟他們做一樣的事情。
可是,不行。
一旦這些瘴氣擴散到各處,陰陽秩序就更得紊亂了。
現在地府還沒消息,要是這裡再亂了套, 究竟還有誰能力挽狂瀾?
他們誰都不敢賭這個結局。
不過,很快了。
在那些遊魂統統朝著迷魂氹邊緣走動的時候,有人偏偏朝著正中間的位置而去。
他們的速度極為快速,很快來到自己的位置。
而在眾人之中,廖應星位於正中,手心冷汗頻出,隻是這時,沒得他的後路。
他目光堅定下來。
手中三個銅板快速擺動,卦象已定,在這片迷霧之中,強大的陣法順著一道微弱的線路開始遊走,將整個迷魂氹籠罩其中。
“嗬嗬......”在邊緣位置不停敲打瘴氣的綠僵們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猩紅的眼睛透過無儘迷障朝眾人望去。
人。
“吼——”
他們仰天長嘯,眨眼間奔走。
整個大地都在顫抖著,在這片霧氣彌漫的土地,一場惡戰無法避免。
“糟了,快點起陣。”在北方縱合陣的加持下,他們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溝通。
隻是大概誰也沒想到,這一次溝通竟然是大難臨頭。
“怕什麼,乾他們。”上宗本就經常跟僵屍打交道,就算覺得他們數量太多,有點發毛。
但是想讓她就這麼不戰而降......
絕不可能——
“就是,乾他們。”
“一起上——”
從瘴氣彌漫後,再難看到如此眾多的玄術師進入這裡,他們分立於迷魂氹的八個方位,手掌對地狠狠一拍,各色靈力注入大地,順著之前排布的位置快速遊走。
用北方縱合陣激活之前天塹大陣,再用北方縱合陣對其加固。
他們忙中有序地按照預定的計劃進行。
絲毫未因劉雲舒不在這裡而手足無措,反而每個人使出了自己渾身解數,勢要將他們攔截在天塹大陣中。
而此刻,那些僵屍更加憤怒起來,整個迷魂氹傳來滲人的吼叫聲,即使隔著各個山脈,也清晰傳到附近小鎮人們的耳中。
“鬼鬼——”
“嗚嗚嗚,好可怕的聲音。”
“到底是什麼?”
每戶人家燈火通明,想要一探究竟,卻不等他們下床,頭頂上的燈光發出“滋滋”的聲音,瞬間屋內變為黑暗。
在這黑暗之中,燈泡忽明忽暗,那個可怕的聲音還時斷時續地刺激他們的耳朵。
仿佛置身地獄。
“嗚嗚,好怕。”小孩子比大人更能看到、聽到那些不乾淨的東西,此刻大聲啼哭起來。
“哭哭,哭什麼哭?”黑夜裡有人安慰就有人責備。
每家每戶上演著獨屬於他們的悲歡。
他們在這恐怖的夜晚顫顫不安,那種隨時都可能被人拽入地獄的恐懼深深籠罩著他們,兩股戰戰,幾欲昏厥。
“你們要乾什麼?”陳濟良半夜突然被叫醒,就被兩人拽著走。
“快走,不然就來不及了。”巫頌此刻麵露難色,氣息有些不穩。
此刻來到國安部,三宗子弟竟然都在這裡。
然而他們也不知道為何部長突然召集他們來這裡,於是快速到這裡集合。
“怎麼了?”
“我不知道啊。”
“發生什麼大事了?我看部長的臉色很鄭重啊。”
他們神色惶恐,紛紛拽著身邊的人交換情報,結果到最後他們才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這次半夜突然被緊急召集的原因。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們此刻有些不安,忍不住去看高台之上三位宗主的臉色。
巫頌此刻放開了陳濟良,陳濟良也感覺到不對勁兒,立刻反應過來,肯定有事。
這次,又是他最後知道的?
陳濟良:......
“彆想了,我們都是一個多小時前接到的祖師的消息。”
巫頌一語擊破了他的小情緒。
陳濟良咳嗽兩聲,著急道,“難道祖師那邊有情況?那咱們快點準備去吧。”
“祖師並未讓咱們去迷魂氹。”廖應海一語讓兩人愣在原地。
半夜召集這麼多三宗弟子,卻不是為了去迷魂氹,哪是做什麼?
在他短短一語過後,巫頌兩人也一陣恍惚,大腦閃現過無數種可能性,然而怎麼也猜不出來此次的目的。
“那你倒是說啊?萬一師祖遇到危險怎麼辦?”陳濟良都快要急死了。
尤其此刻看他沒什麼表情的臉。
這些年他跟廖應海不對付,可不隻是因為百年前的爭端,更是因為兩人性格完全不合,就仿佛兩個極端。
風牛馬不相及,更彆說好好相處。
沒想到臨了臨了還是被他氣得要死。
可被氣死的難道就隻有他?
“難道我就知道?”廖應海也破口叫了一嗓子。
難道他不擔憂師祖?
可他也是臨時得知要召集人的,叫他說說什麼。
向來穩重的他突然變了個人,唬了兩人好一會兒。
“原來你也不知道啊。”
三人在高台之上不知說些什麼,也沒人敢去探聽他們說話的內容。
總覺得今天這氣氛很不對勁兒。
畢竟叫三位宗主都為難成這樣?
“扶桑最近很安靜啊,難道那位前輩出事了?”
“誰知道呢,不過我感覺像。”
“感覺有什麼用,誰肯定就是那位出事兒了?”
“你傻啊,去迷魂氹的可不隻是那位前輩,還有這三位宗主的孫子、孫女,迷魂氹的凶名誰不知道,肯定在裡邊出事了唄。”
“啊?我可不想去迷魂氹。”
當初出任務時,那麼少的人報名,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對於那個地方,他們是避之不及的。
但如果這三位宗主讓他們現在過去的話,就算他們心中一萬個不滿意,難道還能違背宗主的命令?
在這裡的大多是啟華國師的直係徒孫,他們對三宗的認同感極高,因此就算這三位宗主真的這麼命令,他們也不會違抗。
隻是會徹底失望。
他們終於安靜下來,靜靜等著他們開口。
是以權謀私,那就讓他們徹底死心;是另有任務,就早點告訴他們,他們早做安排。
他們的想法何嘗不是台上三人的想法。
可他們也無話可說。
隻因他們現在也不清楚情況。
突然,三人手心溫度快速升高,刺痛感不停襲來。
三人低頭一看,一行金色的字在半空中浮現。
“召三宗,禦龍骨,驅陣護法”
“什麼意思?召三宗我知道是什麼意思,怎麼禦龍骨?龍骨在哪兒?”
“我記得之前是師祖拿走了龍骨,之後紅媚才會窮追不舍,現在龍骨應該在......師祖手裡。”
“可師祖在迷魂氹啊。”現在又沒說讓他們過去。
龍骨哪兒來?
“這個先放一放,驅陣護法是什麼意思?陣應該是北方縱合陣,可法又是什麼?”
兩人一同怔住,安全解不開師祖的迷局。
廖應海也想不通,眉頭深鎖。
“這到底什麼意思?我真恨不得衝到迷魂氹問問師祖。”
“三師弟。”巫頌叫住他,“現在迷魂氹的情況很複雜,你覺得你進去能出得來?那麼多人困在裡邊出不來,現在過去不是添亂嘛。”
出不來?
幽魂...迷霧......
廖應海愣了愣,突然開口,“迷魂氹。”
“法指的是迷魂氹。”
“什麼意思?”陳濟良著急忙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