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咱們也去瞧瞧。”
“主子。咱們就不要去了吧。”林和勸阻道。
方才還在園子裡頭的時候,他就提醒過自家的主子。太子爺交代了,出園子得跟小梁子說一聲兒。可是自家爺今兒也不知是怎的了,擰了勁兒的,非要自個兒出來。
得,那出來便出來吧。您散散心便成了不是?您還非得往這種魚龍混雜的地兒裡去。您說您這不是拿自個兒的安危開玩笑麼!您這進去容易的緊,兩腳一邁的事兒。可您若有了個什麼不好,那太子爺還不得把他這個奴才弄死啊!
“不就是去個酒館子麼?你這苦著張臉作甚?弄得好像爺欺負了你似的。”看著這人來人往熱鬨集市。早些時候同玄燁爭執而淤積的煩悶,也消散了不少。
“主子...這,這種地兒亂得很。咱們本就沒同小梁子那兒打聲招呼。這進去了,要是出點什麼事兒,這...”
林和提到了梁九功,很自然的就讓福全想到了玄燁,“梁九功他不過是個奴才!你這般怕他作甚!”
林和被這麼一嗤,嚇得脖子一縮,小聲說道,“那小梁子是太子爺的奴才...自然是比奴才高上一等的。”
“你說了什麼?大聲兒些!”集市的嘈雜掩蓋了林和的說話聲。沒聽清林和說了甚的福全,瞧著林和愈發重的懼怕樣兒,不由心頭起火。
“沒,沒沒。”林和一看福全有發火的苗頭,忙腦袋直搖,“奴才隻是說,梁九功怎麼著也是三爺的奴才。三爺有了吩咐在前,且還是為著您的安危著想。您看是不是...”主子,這俗話說,打狗還看主人呢。
林和在心裡頭兒又偷摸補上了這麼一句。
“哪兒那麼多廢話。爺說進,那便就是進定了!”撂下話。福全抬腿就邁進了醉仙樓。
“哎,主子!您慢著些,等等奴才啊!”林和喊著話,連忙跟上。
“來客咯~”站在櫃台後的掌櫃,看著有人進來了。高聲招呼了一句。
“來了來了。”跑堂的店小二一聽見招呼,立馬就笑著迎了上來,“客官您裡邊兒請。”
“嗯。”
“客官瞧著麵生啊。是頭回來我們醉仙樓吧。”這在醉仙樓裡常來常往的,就是叫不出名字,那也混了個臉熟了。
“怎麼?你們醉仙樓隻做熟人生意?”平日裡很是隨和的福全,大抵是今日心情不佳。一聽小二來了這麼一句,這念頭就往壞處去了。
“這不能,這不能。”店小二在這方麵,到底算得上是老油條了。應付起來,遊刃有餘,“這開門做生意的。這不管熟人不熟人的,隻要上了門,那就是客嘛。”
“嗬,你倒是機靈。”
“不敢當,不敢當。”趁著與福全搭話的功夫兒,這個店小二也將福全的衣著打扮看了個全。心下有了譜的店小二,領著福全,直接便上了三樓的雅間,“客官,您稍坐會兒。小的先給您上壺茶。”
“茶就不用了。直接上酒吧。你們這醉仙樓,不是江南的數一數二的名樓麼。說說看,都有什麼好酒?”
“這位客官您雖是頭回來我們醉仙樓,可您這事前功夫是一點沒少做啊。都打聽過了?”一聽福全自個兒說出了醉仙樓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名樓,店小二自得地眉飛色舞的。
“算是吧。你還是說說酒吧。”這還需要打聽麼。方才在店門前,那個大嗓門的男人不全都說了麼。福全心中暗笑。
“得嘞~那您可得好好聽聽。”店小二嗓子一清,“我們這醉仙樓裡,往大了說有黃酒、白酒、燒酒。往小了說,有蘭陵美酒、杜康酒,狀元紅、女兒紅、竹葉青,還有屠蘇、荷花蕊、寒潭香,秋露白、金莖露、太禧白,猴兒釀~”
“嗬,還真是全兒乎。”聽著這麼全的酒名,福全也點頭稱讚,“爺聽著...怕是除了這進貢進皇宮的禦酒,其他的酒你們這兒都有吧。”
“客官您還真彆說。您猜得還真不錯。但凡是民間有的...不是小的誇口。那些啊,我們醉仙樓一樣都不少。隻要您出得起價錢,五十年以上的女兒紅,我們也能給您端上桌。”
“嗬嗬嗬。”店小二有趣的說話模樣,讓福全心情大好,“五十年的女兒紅就算了。爺囊中羞澀,喝不起。倒是這猴兒釀,爺很想嘗嘗。聽說這可是好東西,猴兒們可都把它當做瓊漿玉液啊!”
“客官真是識貨。這猴兒釀雖隻是百果釀製而成,可釀這酒,本貴費時。是以大多酒肆酒館都不售賣。可我們醉仙樓不同,隻要是美酒、好酒,我們全都賣。猴兒釀香腴清醇兼而有之,甘芳無比。尤妙的是飲後心身清快,多醉也隻眩然欲睡,仿佛春困,心不跳,腦不熱,安然入夢,舒服已極。醒來通身舒暢,還神智力清...”
“得了得了。曉得你們醉仙樓的與眾不同。你就彆誇了,快些上酒吧。”瞧著這個有趣的店小二口若懸河的說著,福全忙打斷了他。他這難得使個性子,不顧大局的出來一回。他可不想費這般多時候聽一個店小二說這些虛的。
“哎,好嘞好嘞~小的這就給您叫酒。”
“去吧。”福全隨手從錢袋裡拿出塊兒碎銀錠子,拋給了店小二。忍著笑說道“打賞你的。說了那麼會子話,你也辛苦了。”
“謝客官賞,謝客官賞。”得了打賞,店小二連連謝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