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來壺西湖龍井。”在熱鬨的地方找了處茶樓,福臨一行並未在三樓要了雅間,而是在二樓找了張大桌,讓眾人全都坐下。
雖說是擱了道屏風,但屏風外的幾張桌子的談話,全都是能聽得一清二楚。
聽了一會兒,福臨摸了摸下巴。對著納蘭成德說道,“容若。那頭貌似都是些書生。你去和他們攀談攀談。”
“嗻。”納蘭成德雖也是自幼習武,可與生俱來的溫潤,加之後天墨水的浸染,讓他多了幾分出塵的書生氣息。
“這位兄弟。在下方才不巧聽見你與你朋友的談話。似乎說的是朝廷這些年的政績。恰巧在下也有一些淺見。不知可否與兄弟你閒談一二?”領著福臨交辦的差事,納蘭成德跨出了屏風,便找起了他需要的人。坐在一旁的角落觀察了一會兒,一個看似已到而立之年的人,入了他的眼。
送走了朋友,張敦複正喝著淡茶,見忽然出現在他桌邊的納蘭成德,張敦複打量了他一會兒。許是納蘭成德的書生之氣得了他的眼緣,一向不太主動與生人交談的張敦複難得沒有拒絕,“在下張英,字敦複。安徽桐城人。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敦複兄有禮了。小弟複姓納蘭,名成德。字容若。家住京城。敦複兄稱呼在下容若便可。”納蘭成德打著骨扇,說著話。一派儒雅,好不倜儻。
“納蘭?”張英已經隱隱猜到了納蘭成德的背景,“容若兄弟,令尊明珠大人,安好乎?”張英低聲問詢。
“...家父...一切安好。”納蘭成德驚訝的看著張英,頓了頓,還是回答了他。
他就想不明白了,自個兒不過一個跟著太子爺的哈哈珠子,怎麼這般多的人曉得他的父親!還有這個張英,他究竟是誰?朝廷大員中自個兒並未記得有這麼個名兒。這臉...瞧著也生啊!
“容若兄弟莫驚訝。敦複乃順治二十四年進士。不才,如今在翰林院做個庶吉士。”
張英的解釋,讓納蘭成德明白緣故,“原是如此。那為何敦複兄如今人在這寧波府?”
“家父二十四年十月過世,敦複丁憂回了桐城。如今時日已滿,原是打算直接回京的。奈何朋友相邀一聚,敦複也不好推辭。”
“那想來這一兩年,敦複兄是在桐城了。不知桐城如今可有新式官學?”納蘭成德此番是帶著差事的,自然沒那般多閒聊的功夫兒。
“敦複這兩年雖不在京,但朝廷的政策,敦複還是略有耳聞的。桐城地雖小,不似蘇杭、寧波這些地兒。但新式官學還是有的。隻是桐城辦的新式官學僧多粥少了些。據敦複所知的看來,還有許多百姓子女無法進入官學。”張英搖頭感慨。
“怎麼?這官學皇上不是下了明旨,不收百姓一分一毫的錢財麼?難不成底下的官員陽奉陰違,中飽私囊?”納蘭成德皺眉問道。
“那倒是沒有。”張英笑著擺手,“這蘇杭、寧波,敦複不曉得是否也是這般。隻是這桐城...不滿容若你說,朝廷在桐城隻辦了一所官學。可桐城學子說多不多,說少那也是不少。一所官學,一年能收教的學子,數量太有限。倒也不是官學裡的官員拿喬,人家說的沒錯,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不是?如此一來,晚了些的學子,到頭來還是得去那些私塾。這得花銀兩去私塾並不是最緊要的,隻是如今官學與私塾所授課業相去甚遠,私塾隻是教教國學和孔家之言。其他的課業哪裡是私塾先生能勝任!”
“咳咳。”納蘭成德將張英的話記在了心上,打算將這話回頭上報福臨知曉。這時,屏風後傳出他熟悉的輕咳,“敦複兄,那邊還有容若的幾位朋友。敦複兄與容若一道過去聊聊可好?”聽到了暗示,納蘭成德便準備將張英引過去。
“容若既是相邀,敦複如何能不給你這個麵子。”張英謙和的說道。
“敦複兄也乃性情中人也。敦複兄請。”
“請。”張英跟著納蘭成德站起身來。
作者有話要說:吧唧吧唧~曆史上著名的賢臣張英出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