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玄燁這話才說完,梁九功就樂了一聲兒,“主子爺莫要太高看赫舍裡側福晉了。如今的內大臣是索額圖大人,赫舍裡側福晉想要有用得順手的人,並不難。”
“索額圖?怎的一回事兒?索尼呢?”聽到內大臣換了人,玄燁猛地睜了眼。
“回主子。索尼大人半年前便以病致仕了。至於是什麼緣故由索額圖大人替了職位奴才不清楚。”
宦官不過問前朝事。這一點是福臨一同頒在了‘後宮不得乾政’的明旨裡頭兒的。現下梁九功這般回了他,玄燁不但沒有不滿,反而相當滿意。至少梁九功沒因著在自個兒身邊伺候,心裡就沒了譜兒,“這事兒你做的不錯。知道什麼事兒能打聽,什麼事兒不能。孤很滿意。”
“當不得主子這話。這都是奴才的本分。”
“嗯。”玄燁輕點了頭,“對了。你方才說赫舍裡氏和馬佳氏也安了人。那另外兩個院子又是什麼情況?”
“另外兩個人那兒倒沒什麼新鮮的。差不多都一個意思。隻是赫舍裡側福晉安的人沒讓另兩個側福晉查著。是以目前的情形是,除了赫舍裡側福晉那兒就一個馬佳側福晉安的人,剩下兩個院子裡都還有另外兩位側福晉安的兩個釘子。”
“等會兒。你不是說赫舍裡氏那兒把其他人安的都清乾淨了嗎?”玄燁立刻聽出不對來了。
“瞧奴才這嘴!”忽然想到什麼的梁九功狠狠兒打了自個兒一個嘴巴子,“主子爺,這事兒是這般的。馬佳側福晉往赫舍裡側福晉那兒安的人之所以沒被清理咯,那是因著馬佳氏本事小。安的都是外頭的人。而外頭的人一般也都得不了什麼消息兒。是以赫舍裡側福晉隻是敲打了外頭伺候的。沒查得那般細致。”
“嗯,爺曉得了。除了這事兒,還有什麼嗎?”
梁九功細細想了一番,回道,“其他的便無什麼事兒了。隻是...”想到早前查到鈕祜祿氏去找梓歆那事兒,梁九功心下便不知如何開口了。
“有話就說。跟孤這兒打什麼啞謎呢?”玄燁眼神不善的看向梁九功。
“奴才不敢。”梁九功立馬兒跪下表忠心,“主子爺,奴才萬不敢有事兒瞞您。隻是這事兒,奴才一時不曉得該怎麼回您。”
“照實說!”見梁九功的這番作態,玄燁心裡頭兒隻覺警鈴大作。莫不成是什麼大事兒讓梁九功也得瞻前顧後了?那又會是什麼事兒呢?
玄燁心裡的想法梁九功定然是不知的。可聽著玄燁的語氣帶上了冷意,梁九功也隻好硬著頭皮把話給回了,“主子爺...奴才回宮後按您的吩咐把幾位側福晉的事兒都給查了查。然後...奴才查著在您出宮辦差後...鈕祜祿側福晉曾經去西三所尋過佟格格。”梁九功越說越沒聲兒。
“你再說一遍兒?!”玄燁原隻是帶著冷意的眸子,這會子直接變成了帶著冰刃。一刀刀地往梁九功身子射去。
感覺到整個溫暖的耳房一瞬溫度驟降,梁九功抖著身子,壯著膽子把話又回了一遍兒。
“混賬!她算個什麼東西!”玄燁直接把浴桶邊的一個小置物架子給掃倒在地。
“主子爺您息怒,您息怒。”見玄燁盛怒,梁九功心裡把鈕祜祿氏從頭到腳的罵了個遍。你說你招誰不好,非去招主子爺的心尖尖兒。沒得連累咱家因你吃了掛落!
“你,給孤說清楚了!把鈕祜祿氏去佟格格那兒做的事兒、說的話兒一字不落的給孤說!”玄燁目欲噴火的咬牙說道。
“嗻,嗻。主子爺息怒。奴才這就說。”梁九功快速地穩了穩心神,“鈕祜祿側福晉在主子爺出宮半月後曾領著心腹丫鬟,帶著幾匹緞子去了西三所。那意思也就是爺因趕著為皇上辦公差,是以她這個表嫂替爺照拂表妹一二。”梁九功不敢把話說的太白。雖說鈕祜祿氏的作為明眼人兒都猜得著是個什麼用意。可人到底也沒把話挑明兒了。就明麵上兒你也不能拿這個挑人家的錯兒。是以梁九功若是把話說白了,那他自個兒難保不被遷怒。明智之舉便是人家怎麼說怎麼做的,自個兒給道出來就是了。
“表嫂?她算哪門子的表嫂?她是孤的太子妃不成?不過是個妾!”梁九功這麼說,玄燁哪裡能不明白鈕祜祿氏打得什麼算盤。盛怒下的玄燁也把側福晉算妻不算妾這茬兒給選擇性的忘了。直接把鈕祜祿氏放到了小妾的位子上,“鈕祜祿氏去過了佟格格是個什麼反應?”
“回主子。探子說佟格格雖未當場冷了臉,可想來心裡是不高興的。因著佟格格在鈕祜祿側福晉走後,當下便把那幾匹緞子打賞了身邊兒的兩個大丫鬟了。”
聽到梓歆沒有吃虧,玄燁心裡好受了不少。不過玄燁骨子裡是把愛新覺羅家的小心眼、愛遷怒承襲了十成十。如今既然有人讓他不痛快,那他定然是要還回去的,“回頭兒去告訴馬佳氏,爺今兒晚上歇她那兒了。”
一聽玄燁這般吩咐,梁九功眼珠子一轉便想明白了。省得這是陰轉晴了的梁九功,立馬兒響亮的應了話,“嗻。奴才回頭兒便去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