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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除夕,宮裡格外忙碌了起來。
蘇家的事情告一段落,聽說蘇太後得了風寒,身子還未徹底痊愈,沈肆命人將壽安宮圍了起來,名為保護,實則監管。
消息傳來琉璃閣裡,謝琉姝失神的望著窗牖處的那株綠梅發呆。
婢女青雙靠近,給她披上了鬥篷,關切道:“天寒了,小姐還是不要在這裡停留。”
謝琉姝彎唇淺笑,目光卻落在那株日日用藥澆養著的梅花上,原本鮮妍的花瓣此刻發黑了不少,她垂眸,歎息一聲,恰在此時,外頭吹來一陣寒風,原本枯萎的花瓣在風中飄蕩了幾下,最後化為一陣灰燼。
謝琉姝眼底黯淡了一下。
她伸手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神情怏怏道:“將窗戶關起來吧,我累了。”
青雙連忙走進來替她關好了窗戶。
她走進內間想要休息,自從那日從沈肆寢殿裡出來後,她再也沒去見過他。
倒是張文青悄悄來過幾次,提醒她除夕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謝琉姝垂眸,從木匣子拿出那個新的身份,心情沉重。
她想起夢中沈肆冰冷漆黑的眼眸,想起謝家也落的蘇家一樣的結局,想起宸兒那雙期待不舍的眼瞳,她便覺得,心裡要喘不過氣來。
她摸不清沈肆的心思,也不知當年父親與他結仇的程度怎樣。
她聽說,蘇家之所以觸怒聖顏,是因為當年沈肆帶兵回朝之際,蘇家參與了對他的截殺,若是謝家也參與了,謝琉姝不敢相信後果會是怎樣,沈肆會格外開恩嗎,她不清楚。
這樣無事的日子一連持續了幾天,她卻照舊沒有出門。
眼看著除夕越來越近,倒是有不少宮人送來珍寶,說是得了陛下都吩咐。
謝琉姝垂眸,目光掃過去,並沒有表示什麼,那日乾明殿被迫承寵後,她已經有多日未見到沈肆了。
這一日,謝琉姝正在殿內寫字,朱嬤嬤一臉古怪的從外頭進來,說有人求見她。
末了,她小聲嘀咕了一句,“瞧著眼生,不知是哪個宮裡的人。”
謝琉姝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張文青喬裝打扮了一番,從外頭進來。
她一驚,險些發出聲來。
張文青不動聲色朝她使眼色,謝琉姝抬頭看去,瞥見朱嬤嬤頻頻望過來的視線,她抿唇,淡淡道:“嬤嬤,今日的藥熬好了嗎?”
朱嬤嬤一愣,旋即朝著她行了一禮便出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漸遠,她這才將視線落在張文青身上,對方一身普通內侍的長衫,低眉斂目,卻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眸裡亮起薄光。
“姑娘,奴婢找到安全出宮的辦法了。”
“後日除夕晚宴時,姑娘隻需要將藥灑進陛下的酒杯裡,剩下的交給奴婢。”
“你要怎麼做?”謝琉姝心裡不安。
外頭風雪漸起,張文青極淡的看了她一眼,語氣沉冷,“若是他真的是給殿下下毒的人,那他必然有解藥……”
“若是他不是。”張文青歎了口氣,緩緩道:“奴婢給姑娘的並不是毒藥,而是一種類似於毒藥的令人安睡之藥。”
“服下去昏睡兩個時辰後,自然無礙了。隻是會形容中毒,就算是太醫檢查,也是中毒,不過服用解藥後就會提前醒過來。”
謝琉姝詫異的看向他。
不是毒藥?
張文青眼眸閃了閃,“姑娘,除夕是動手的最佳時機,請姑娘不要放過這個好機會。”
“事成之後,奴婢護送姑娘離開。”
……
張文青離去了,恰好朱嬤嬤端著湯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