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就是兩年,這兩年裡,他漸漸變得麻木冷血,兩年的磨練,終於在大軍得勝的那一刻,他心底才鬆了一口氣。
因為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場戰爭勝利這麼簡單,這還表示,從今往後他不用去過那樣受人欺淩。
他是平反成功的少年將軍,也會是人人敬仰的七皇子。
本以為大好前程就在眼前,豈料等著他的卻是誅殺,剿滅。
那一日,王帳周圍起了大火,所有跟隨他回京的將士皆葬送在那裡。
謝琉姝痛苦的閉了閉眼,她幾乎能想象到,當年他是如何死裡逃生,才留著一口氣出現在她麵前。
記憶裡的少年將軍渾身血汙,胸口處還插著一支箭。
她那時候隻覺得這人極慘,卻不知道背後還會有這樣的一段故事。
“你說,朕該放過他們嗎?”
沈肆轉過頭,眸子裡似是浮出一層淺淺的黑霧,原本還平靜的眼眸泛起了不正常的黑,冷聲說道。
“陛下……”
謝琉姝不知該說些什麼,她知道站在沈肆的立場上,是絕對不應該放過那些人的,可隻要一想到,她在暗牢裡的父親,那句不應該便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嗬。”沈肆輕輕笑了笑,忽然走上前來,頎長的身子遮住了她眼前的細碎的微光。
他眼睫垂下,狹長的鳳眸裡浮著一絲她並不能看懂的情緒。
正當她要以為沈肆要做些什麼時,外頭忽然傳來王海福恭敬的嗓音,“陛下,姮安公主來了。”
謝琉姝微微睜大了眼眸。
沈肆勾了勾唇,眼底浮現一層淺淺的嘲諷。
他沒有繼續理會她,反而轉身朝外麵走去了。
周圍的低壓消失不見,她覺得麵前空氣似乎都流通了起來,可待她轉眸看去,隻看到年輕帝王一襲雪衣,毫不留情轉身離去。
而後,外麵響起一道略顯嬌柔的聲音,“姮安見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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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殿。
姮安一身淡青色長裙,烏發隨意挽著,看到麵前的男人隻著一件中衣出來,她臉上浮出一抹驚訝,旋即眼眸閃了閃,柔聲道:“姮安給陛下做了一些糕點,請陛下品嘗。”
“嗯,公主辛苦了。”沈肆瞥了眼桌子上放著的糕點,溫聲道。
姮安眼中卻劃過一絲驚喜,他這樣說,是不是表示自己一直以來的討好終於有了氣色。
至少現在,他對自己不是一副冷淡的態度了。
姮安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自信,她來時精心裝扮過一番,又湊巧聽說陛下今日宴請大臣,飲了些酒。
她有些心猿意馬,抬眸打量眼前的帝王。
不得不說,他是她見過的所有男子裡,最特彆的那一個。
他的身份尊貴,樣貌不凡,周身氣質更是獨一份的,她雖然自小長在王庭裡,但是卻沒見過這樣有魅力的男子。
此番聯姻她還頗有微詞,但是隻要一想到是嫁給他,成為他的人,姮安便覺得,是她賺了。
思及此,她走上前去,將糕點放在碗碟中,低聲道:“陛下嘗一嘗,這是姮安第一次做,不知合不合陛下的口味。”
“你做的,自然是極好的。”
出乎意料的,沈肆不僅沒有敷衍她,反而還誇獎她。
姮安心裡,更多了一分自信。
沈肆輕輕看了眼麵前的女人,深夜前來,還穿的這樣單薄,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他心裡劃過一絲不屑,月夷是當他傻嗎,月夷王庭如今混亂,三皇子劫持老皇帝登基,本來就不足以服眾,而姮安公主一母同胞的兄長,被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