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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陀寺建在山腳下,依山傍水,周圍茂葉環繞,風景極美。
沈清和一身素衣,從寺廟裡緩緩出走出。
素紗遮麵,皓腕凝雪,
她一襲曳地長裙,輕輕塌下長階,不遠處,一個異族打扮的男子目光晦暗不明,視線緊緊跟隨著她。
山路崎嶇不平,馬車搖搖晃晃,突然不知馬兒受到了什麼驚嚇,竟不顧一切的向前衝去。
沈清和蹙眉,下意識去伸手去扶。
耳旁是淩冽的風聲,她忍不住喚道:“銀芝。”
沒有任何回音。
沈清和眼眸沉了沉,伸手拉開簾子,馬車前空無一人,小廝和婢女都消失了。
她心微微下沉,還沒反應過來,緊接著一旁忽然竄出一個人影,陌生的氣息席卷了她。
她下意識去抽腰間的匕首,不料那人動作更快一步。
她瞥見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眸,麵容俊美卻陌生,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卻不安分的扣在她的腰間。
“放肆。”沈清和急的大聲厲斥。
那人好整以暇的站起來理了理裙擺,而後慢條斯理的開口道:“初次見麵,我叫阿扶於。”
“是北漠的三王子。”阿扶於補充了一句,
沈清和給了他一個有病的眼神,她起身拍了拍裙邊的灰塵,轉身就要往回折返。
“公主既然要嫁來北漠,怎麼能不了解一下我北漠的文化呢。”
“在下不才,願為公主效勞。”
阿扶於的中原話並不標準,卻意外的聲音好聽。
沈清和腳步頓了一下,眸中泛起一抹冷意。
“與其成為我的額吉,不如成為我的女人,你我聯手,各取所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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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距離沈清和和親的日子也一天天接近。
整個皇宮似乎都在為這件事情做準備,又是落雪飄飛的季節,謝琉姝從外頭走進,伸出手抖掉了兜帽上的飄雪。
她容貌生的嬌豔明媚,便是穿著最簡單的羅裙,也難以掩蓋一身風華。
王海福走上前來,含笑著開口:“謝姑娘,聖上醉酒,勞煩您進去看看。”
謝琉姝怔了一瞬,並沒有理會王海福的稱呼。
即便她如今隻是一個身份低微的侍女,他也從來沒有看輕過她。
這半年來,她與沈肆之間一直保持著微妙的尷尬關係,白日裡,他們二人正經相對,入夜後,她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他,已經很久沒有與他單獨相處過了。
尤其是想到,一個月之後,清和公主大婚,到時候她也會借著假死脫身,如此一來,她與他便更不可能有交集了。
思及此,她猶豫了一下,正要推辭。
不料王海福似乎看出了她的不情願,伸手一推,就將她推了進去。
室內,搖曳的燭火烘托的內殿昏暗不真切,博山爐裡麵不斷升起熏煙。
她蹙眉,看到塌前小階上,有一人鬆鬆軟軟靠在那裡。
他穿著玄色衣袍,腰封被扔到了一旁,眼眸半闔,長睫垂下。
若是王海福不說,謝琉姝是看不出來他醉酒的,畢竟現在的他實在是太過安靜了。
整個人沒有平日陰沉冰冷的模樣,看上去依稀能找到幾分曾經的少年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