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就知道慣著他。”
“……”
謝宸雖然這樣說著,實際上沒有半點責備之意,他看著謝滿滿長大,心裡的關心與寵愛一點不少。
隻是看著這孩子愈發肖似那人的麵容,他仍舊覺得有些擔憂。
這孩子,眉眼間與那人幾乎如出一轍。
五年前,他們從上京來到盛康,在這裡沒有根基,又人生地不熟,幸好遇到一位年邁的婆婆接濟,才不至於活不下去。
那婆婆生在草藥世家,年輕時候因為一場疫病,膝下兩個兒子都沒能活下來。
她滿腹的才華與知識沒了傳承的人,故而一人落戶在積雲巷裡。
平常替人治治病,靠點積蓄與診費過生活。
五年前,謝琉姝找了許多活,可要麼是因為她容貌出眾被一些人起了歹心,要麼是因為這裡富紳豪商之女有家世背景頂替了她去。
陰差陽錯下,她來到婆婆的藥堂,開始學習治病救人的本事,一學就是五年,這五年期間,她不僅鑽研了易容術,更重要的是,生下了謝滿滿。
謝滿滿的到來純屬意外,就連她自己也不曾想到,那一場放縱與貪歡會讓一個小生命到來。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徹底與過去說再見了,可偏偏這個孩子出現了。
似乎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謝琉姝沒有打掉他。
讓他平安降生,反正也是姓謝。
寂靜澄澈的天空忽然飄下了雨絲,盛康多雨又潮濕,謝琉姝將謝滿滿哄睡著了之後,轉身去將曬乾的草藥收進來。
雨絲輕而飄,落在青石路上,形成一道清透的雨幕,她回頭看了一眼屋子裡熟睡的人,抿唇從牆角處取出一把油紙傘。
謝滿滿到了上學年紀,她得多出去掙點診費,以便他的條件能更好。
長街上寂寥沒有幾個人,往常擺攤的小販也因落雨而卷鋪離開了,唯有街角開著一張酒肆,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大漢從裡麵出來。
出來太急,謝琉姝沒有易容,此刻麵頰上隻蒙了一層薄薄的麵紗,手心裡握著剛從王員外家討來的診費,目不斜視穿過雨簾。
酒氣裹挾著雨水撲麵而來,謝琉姝蹙了蹙眉,盛康裡麵不缺地痞流氓,更不缺醉鬼。
夜半風高,那個大漢東倒西歪,忽然瞧見前方不遠處站著一道窈窕美麗的身影。
女郎一身青衣,如畫中謫仙,手心裡執一柄骨傘,麵紗晃悠,窺不見其真容,但能從那張漂亮靈動的眼眸中,窺見其風華。
冰姿玉骨,定是豔絕。
大漢喝的醉醺醺的,油膩的肥舌舔了舔嘴唇,而後佯裝漫不經心的走過去。
“美人,一個人呀?”
慣常的搭訕話語。
謝琉姝沒有理會他,手心漸漸落在腰間的錦囊裡。
出門在外,她隨身攜帶著迷藥。
為自保,也為傷人。
傷壞人。
大漢左右看了一眼,四周皆是昏暗。
他忍不住伸手去碰美人的纖腰,不料卻捂著手大叫。
“啊!!……”
謝琉姝抬眸,看到大漢手被折成一個奇怪的弧度,整個身子都痛苦的縮在了一起。
變故來的就在一瞬,她微不可察愣了一下,瞥見程桉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他隻是個教書的先生,哪裡來的這麼大力氣。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