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過了幾日,盛康裡都沒發生什麼事情,她定親的消息傳出去,賀家好像也徹底歇了心思,沒有多加追究。
思及此,謝琉姝心中鬆了一口氣。
想來那日賀公子差媒婆前來,也是一時興起的吧,她易容後的容顏並不美麗,隻能說是普通,賀家家財萬貫,賀公子或許隻是來了興致,吃了閉門羹後便不再堅持了。
誰知,還是她將事情想到太簡單了。
這一日,她剛走出藥堂不久,巷子口周圍幾個大漢徘徊,見到她剛剛出現,不由分說就將她帶走了。
她拚命掙紮,那些大漢拿著迷藥,直接就將她迷暈了。
等她再次醒來,手腳被捆綁,嘴巴裡也被塞了一個棉團。
眼前場景無比陌生,似是一間廢舊的柴房,周遭一片陰暗潮濕。
謝琉姝心裡一沉。
她這是被人算計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天色漸漸陰沉,終於,她聽到了腳步聲響起。
不多時,門扉輕響,門鎖滑落。
有一名白衣男子走了進來。
借著月色朦朧,謝琉姝看清楚了他的麵容,正是那位前不久才向她提親的賀公子。
賀昌常年浸淫風月場所,雖然麵容清俊,卻是一片虧損陰鷙之象,謝琉姝心裡一冷,關天化日朗朗乾坤,賀家竟然敢強搶民女,真是不將王法放在眼裡。
“美人,久等了。”
賀昌眼底掠過一抹貪婪,生生破壞了他那副還算不錯的容顏。
他伸手將謝琉姝口裡的棉團扯下,手指在他麵頰上流轉,遺憾道:“可惜了,生的這樣一副眼眸,麵容卻這樣普通。”
指尖向下,緩緩往脖頸處走去。
猝不及防,謝琉姝張口,牙齒咬住了他的手指。
賀昌大叫一聲,忽然伸手掀了過去。
隻聽清脆一聲,謝琉姝的臉頰處,赫然紅了一大片。
“賤人!竟敢咬我。”
謝琉姝被打的有些耳鳴,抬頭看去,賀昌臉色陰沉,繼續說著。
“爺看的上你,是你的福氣,若是再這樣不識抬舉,小心爺將你藥堂給掀了。”
謝琉姝閉了閉眼,心中劃過一絲絕望。
“我已經和彆人定親了,賀公子此舉,不怕惹人詬病嗎?”
聞言,賀昌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眼底一片得意,“怕什麼,即便傳出去,也是你勾引本公子在先,況且你都已經嫁過人了,還當自己是什麼貞潔烈女,伺候一人兩人的沒什麼分彆。”
謝琉姝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她沒有想到,賀昌竟然可以這樣放肆,賀家在盛康地位不凡,難道她今天真的要折損在這裡了嗎?
話落,賀昌便伸手來解綁著她手腳的麻繩,誰知麻繩剛剛滑落,女子便不要命的向前跑去。
賀昌眼底劃過一絲陰惻惻的狠意,直接將繩子當作鞭子甩在女子後背處。
謝琉姝躲閃著,膝蓋磕在了門扇處,刺骨的痛意襲來,她腿腳一軟,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賀昌癲狂的勾了勾唇,忽然拿著麻繩,一步步朝她走近。
那抹白衣如同陰影,沒過多久就來到了她眼前。
“想跑是嗎?怎麼不跑了?”
麻繩被狠狠甩出,她的腰腹出染上一陣疼意,謝琉姝咬著唇,企圖避開這種折磨。
誰料身後的賀昌像是預判到了她的動作,直接將門堵上。
月色婉約,她眼角劃過一絲淚珠。
今夜,她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賀昌神色全然不複平日裡那樣正常,他眼底藏著一抹血色,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落下,地上掀起一陣灰塵。
忽然,他雙目瞪圓,揚起的鞭子落在半空,忽然無力的垂下。
“砰——”一聲,他的身影驀然倒了下來,胸前插著一支箭羽,殷紅的鮮血濕了大片衣衫,就這樣倒在了謝琉姝的麵前。
在他身後,她看到一人踏破長空,玄衣墨發,手心握著一把彎弓,正快步朝她走來。
“晚晚!”
沈肆將受傷的謝琉姝抱入懷裡,眼底一片心疼。
看到他時,謝琉姝莫名鬆了一口氣,心口有一處地方微顫,而後,她支撐不住,徹底昏迷過去。
“陛下。”
錢影從不遠跑過來,手裡執劍,今夜這番動靜,必定不能叫有心人發現,幸好他提前派人告知了巡撫,才沒至於釀成大錯。
沈肆將謝琉姝攔腰抱起,臉色陰沉,冷冷瞥了地上躺著的一圈人。
“今夜所有參與過的人,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