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在透過她,想起另一個人。
“走罷,上路了。”
冷宮的大門被緩緩闔上,馮盈盈再也控製不住,一滴淚水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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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琉姝聽完青雙的稟報後,久久未曾反應過來,她將手裡的東西放下,連忙趕回了乾明殿。
內室裡,沈肆正拿著一封信箋,烏眸發黑。
“陛下?”
沈肆抬起眼眸,幽暗的瞳孔裡褪去黑霧,露出一絲溫和與柔情來,“怎麼了?”
“臣妾聽說……”謝琉姝視線落在那張薄薄的信箋上,微微睜大眼眸。
她目力極好,自然能看到那信上所寫,更彆說,這上麵還蓋著北漠的印章。
她心鼓如雷,聯想到沈洵忽然出現,這二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係?
沈肆將信箋燒毀,火光映著他的眉眼,深邃幽暗,下一刻,他道:“忘記與你說了,過些日子,清和會回來。”
謝琉姝微微睜大了眼眸,這些年,她聽過些傳言,雖不知真假,可仍叫她心驚。
當年沈清和和親北漠,本是嫁給老可汗,可短短一個月,老可汗暴斃身亡,底下兄弟如狼似虎,她一介女流之輩,要想在危機四伏的北漠王室裡生存下來談何容易。
卻不曾料到,短短幾年,三王子起兵謀反,在繼位大典上,一舉射殺新可汗,取而代之。
所有不服之人皆死於那場謀反中,後來,北漠在他帶領下,蒸蒸日上。
但卻沒怎麼聽說過沈清和的消息了,如今忽然聽到,她的心中,驀然湧上一絲酸澀感來。
當年沈清和幫過她,她心中有過感激,謝琉姝垂下眼眸,忽然想起不久前在禦花園裡撞見的那一幕,魏煊已經成親了。
清和公主這時候回來,怕是……
她歎了口氣。
接下來幾日,果真如沈肆所說,沈清和回朝,不隻是她,駙馬也一同回來了。
看到那個熟悉人影,謝琉姝怔了怔,那關心愛護的姿態,竟然是北漠如今的王。
暖陽之下,阿扶於率先下了馬車,俊美張揚的麵容上透著幾分邪笑,而後不經意撩了撩墨發,伸出指尖,去扶身後的人。
不多時,車簾被掀起,一張清麗柔婉的麵容出現在眾人眼前,那名女子穿著雲晟公主服飾,身子單薄瘦削,麵容冷清。
她似是沒有看到阿扶於伸出來的手,搭上婢女的手腕,從容下了馬車。
阿扶於挑挑眉,卻也不惱。
繼續跟在女子身後,時不時朝著眾人露出一抹友好笑意。
然而沒人覺得他這是在示好,關於這位三王子的傳言,雲晟國也有所耳聞,傳聞他弑父奪位,又將諸位兄弟軟禁折磨,不服他的,全部殺了喂狼,以暴力服眾,偏偏生了這樣一副俊美的玉容。
關於他那些風花雪月的傳言,更是多到數不清。
是以眾人一點都不覺得清和公主嫁給他是好事,非但不覺得,甚至同情可憐起公主來。
至少謝琉姝是這樣想著的。
她觀沈清和麵容,比當初瘦了不少,又聯想到這些年北漠紛爭不斷,她怕是也不好過。
思及此,她心中歎了口氣。
人群裡,亦有一人微不可察蹙起了眉。
倏地,袖口被一人拉住,耳邊傳來清麗的嗓音,“夫君,那位便是清和公主嗎?”
魏瑄抬眸,妻子正踮著腳尖,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