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等,沒能力管理錢莊。”
“駙馬梅殷他們可以,但需要留在安南。”
“郭澤更適合工廠。”
“徐大人他們是當地官員,本就有政務在身,無法抽身管理錢莊。”
“他們作為官員,麵對錢莊裡的錢,說不定和商人一樣起了貪念,也是殿下不放心的原因之一。”
“至於跟在殿下身邊的宦官,同樣不合適,他們沒了色欲,但是貪欲還在,太監一般比較貪財。”
“何況把他們抽離出來,殿下身邊沒有人伺候,以及沒有人負責專門出海貿易。”
“請問殿下,我說對了沒有?”
季文靖把朱炫帶在身邊的人,完整地分析了一遍。
分析的內容完全沒問題。
朱炫眯了眯雙眼,此人對自己身邊的人那麼了解。
了解就算了,他還敢直接說出來。
朱炫給錦衣衛他們一個眼神。
嚴冠帶領兩個錦衣衛,站在季文靖身後,手中繡春刀微微出鞘,隻等朱炫的命令,隨時動手捉人。
侯顯見狀,擋在朱炫麵前。
這家夥敢貶低他們太監,侯顯現在很不爽。
如果要動手,他一定不會猶豫。
朱炫把岑花護在自己身後,再看向季文靖。
季文靖依舊挺直腰杆,對於被包圍了,一點感覺也沒有,仿若視死如歸。
四五級的大風,吹刮在他的身上,乞丐衣服被吹得獵獵作響。
發髻被吹亂了,肮臟的黑發亂飄,但他繼續挺直,仿佛能用自己的身軀抵禦台風。
朱炫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人意欲何為。
在他的記憶裡,大明初年,洪武到永樂年間,並沒有季文靖這個特殊的人的相關記錄。
可以肯定,季文靖不是什麼曆史人物。
但是他這樣的人,如果真的有風骨,有能力,還有這般向上的心,不應該在史書上默默無名,也許是他這個人,本來就是默默無名,隻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又或者是隱姓埋名的隱士。
腦海裡快速想了許多,朱炫緩緩開口道:“你對我身邊的人很了解?”
他對季文靖保持著警惕。
“殿下在廣州府一年多了,身邊有什麼人,負責做什麼,隻要簡單打聽一下,要了解清楚很容易。”
季文靖繼續說道:“我主動站出來,對殿下並無惡意,真的隻是想要有一個活命的機會,為了報答殿下給我這個機會,我願意傾儘全力為殿下管理錢莊。”
頓了頓,他又道:“剛才我說,殿下的錢莊缺人。”
“我敢肯定,缺的那個人,就是我!”
他對錢莊,也很了解,說得超級自信。
他也清楚,朱炫需要一個和貿易港、和官府完全沒關係的人來負責錢莊。
商人的利益,和錢莊裡的錢,必須得割裂開。
“你很自信。”
朱炫沒有讓錦衣衛退下,警惕依舊,目光和季文靖對視片刻,看不到對方眼神裡有絲毫的閃縮,又道:“你認為,我應不應該相信你?”
“應該!”
季文靖繼續說道:“我本來不是乞丐,隻是算準了命裡有此一劫,劫後能迎來生機,而生機又在南方,所以來此當了乞丐,家師席應真,殿下或許沒聽說過,但我有一個師兄,殿下一定知道是誰。”
席應真?
這個名字,對朱炫來說有點熟悉。
他一定聽說過,但突然被問起,霎時間想不起席應真是誰,苦思片刻,問道:“你的師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