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傅友德老了,但還沒到走不動的時候。
傅家基本退出朝堂,除了有一些子侄在軍中擔任不太高的軍職,再無其他了,那些軍職,基本就是那些子侄不想閒著無聊,而求來的。
這也算是一個,不坐吃山空的做法。
傅友德知道急流勇退,不再追求其他,現在就很好了,正正常常地過日子,還是挺舒服的。
不過得知今天藍家和常家全部被捉,陛下不管認不認罪,直接就要砍了的事情,他還是歎了口氣,早就勸說藍玉不要亂搞,非要不聽。
幸好他們傅家,不再跟藍玉亂搞。
馮勝就不一樣。
他的子侄在軍中的軍職還是挺高的,儘管也退隱下來,不過還是祈求能有一個再崛起的機會,但是聽了藍玉的事情,同樣的有些無奈。
這天晚上,馮勝帶了一壇酒去找傅友德,兩個老東西喝點小酒,一起談論曾經打天下的事情。
“馮叔叔,我爹年紀大了,讓他彆喝那麼多。”
傅友德的兒子傅忠走過來說道:“另外,你們說話,得注意一點,想一想藍玉就知道了。”
儘管作為駙馬,娶了老朱的壽春公主,但他也不敢飄。
想想李善長的兒子,不也是娶了公主,最後還是那樣了,傅忠就明白即使當了駙馬,也不是萬能的,應該低調的時候還是得低調。
不然老朱狠起來,自己女婿都可以殺。
“滾犢子!”
傅友德一聽,踢了傅忠一腳,道:“滾一邊去,老子喝了一輩子的酒,難道多喝兩杯,就會死了嗎?還有,彆拿你老子,和藍玉那個老匹夫對比,他遠不如你老子!”
他懂得激流勇退,藍玉老匹夫,就是作死,把自己玩死的。
傅友德不會作死。
馮勝看到這裡,不由得哈哈大笑:“侄兒,你放心吧!你爹不能喝,等會我都喝了。”
傅友德不服氣了,輕哼道:“誰不能喝了?老馮咱們比劃比劃!”
說是這麼說,傅友德又不敢真正的比劃。
上了年紀的人,通常比較怕死。
馮勝也有點怕死,所以帶來的酒也不多,隻有一小壇,他們二人分來喝,一會就喝完了。
上了年紀,真的不能像年輕那樣酗酒。
“說起藍玉,嘖……”
馮勝說道:“我相信,謀反的話,藍玉絕對說過,他肯定敢說。”
傅忠還沒離開,聞言便說道:“馮叔叔,好了,彆說這個話題。”
“滾滾滾……”
馮勝哪能被他打斷,自己說話也有分寸,繼續說道:“他那個人,功利心太重了!雖說早幾年,咱們還年輕的時候,也都想過把衛王殿下捧上去,咱們這些淮西老東西就有好日子過了。”
傅友德附和道:“可不是呢!不過衛王上不去,咱們這些老東西,還是有好日子,隻要知道退隱,問題就不大!現在的皇太孫,好得沒話說,好像在他的大明書屋出來之後,咱們大明一天比一天好了。以前上朝,還經常看到陛下和戶部的人扯皮,說這裡不夠錢,那裡需要用錢,現在可好……哪裡需要錢,給錢,主打一個豪氣!”
聞言,馮勝笑了。
“皇太孫真的很好,他不輕文,也不輕武,想著兩碗水端平。”
“將來的大明,應該走得更好。”
“我們就不奢求太多了。”
“不過藍玉確實該死,我是怕藍玉會把我們連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