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柱也安慰道,“都尉,平日裡咱們隻埋頭做事,即便是有功勞也不為人所知,甚至於鄉親們認為咱們隻是一群蛀蟲,卑職覺得,適當的讓百姓知道咱們做了啥,可能是件好事。”
李噲不屑的道,“我大乾的軍人......”
話還沒說完,就被圍觀的鄉親們打斷了。
“竟然真的滅了白洋澱的水賊!”
“李都尉當真了得啊!”
“劉參軍也是好樣的呢!”
“滄州的文武一心,齊心協力剿賊,咱們的好日子來了。”
“俺想參軍了,以後可以保護鄉親們。”
李噲愣了愣詫異的看向劉參軍,這虛頭巴腦也是有效果的嘛。
雖然下作了些。
劉參軍才不在乎自己在戰場上到底是什麼表現,隻是高頭大馬,跨馬遊街,聽著鄉親們的歡呼,感覺分外受用,無比得意。
甚至不少百姓,當街跪下,不停的磕頭表示感恩。
靠近白洋澱的不少村鎮,都曾經被八臂黑龍禍害過。
等到了縣城,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劉參軍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剛想翻身下馬,卻不料身後忽然有一張大手襲來,按住了他的肩膀。
不遠處崔玉嘿嘿笑道,“參軍,咱們的租金還沒付呢?”
劉參軍看著李噲已經翻身下馬,焦急道,“崔公子,租金少不了你的,你先撒手。”
一邊兒的趙柱也圍過來,嗬嗬笑道,“劉參軍,我們都尉說了,您也不容易,這租金或許可以減免.....”
劉參軍如何不知道他們什麼意思,氣惱道,“這明明是我的主意,你們......”
李噲斜睨了一眼,看了一眼壞笑的閨女,心想,自己這閨女真的是跟著葉渡學壞了,竟給自己出餿主意。
不過既然已經走向百姓,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上前將人一一攙扶起來,口中安慰道,“大家莫要如此,剿匪本來便是折衝府的職責,讓八臂黑龍在鄉野橫行數年,是本官的過錯!某李噲在此跟鄉親們保證,以後在滄州,絕對不允許那麼凶悍的賊人存在!”
鄉親們紛紛高呼仁義。
一邊兒的劉參軍急的腦門上都是汗,這明明是我的台詞啊。
周圍的官兵與團練的鄉兵聽著百姓們的歡呼,一個個與有榮焉,得意的挺起胸膛。
圍著滄州和滄縣轉了整整一大圈,最後才回了州衙。
楊長史早就得知了前線的消息。
此時滿臉掛著笑意,連薛刺史得知了此事,身體竟然也有所好轉,二人攜手帶著州司馬、參軍、法曹等佐官迎了出來。
站在州衙大門口。
刺史不斷撫摸著胡須,自己雖然生病,不能理政,但畢竟是在自己任期之中,這麼大的功績,肯定有自己一份。
至於長史更是興奮,畢竟這件事情的功勞自己是最大的。
要知道,此次出兵,自己的團練可是重要力量,而且自己還聯係了葉渡和李噲,用居功至偉來形容也不為過。
此外,便是八臂黑龍對地方的威脅了。
這廝藏匿於白洋澱內,手下水賊數千,聚攏農奴數萬,為害一方,是實打實的巨寇。
當然,數據這東西,隨他編就是了。
朝廷莫非還能去親自勘察不成?
有了這一筆功績,加上搭上了葉家的快車,再使用自己貪腐來的錢財上下打點一番,害怕不能升官?
害怕自己在家族的地位不能快速崛起?
說不得,用不了兩年,自己的長史之位,就能動一動了。
想到此處,看向窩囊無比的刺史,也覺得不是那麼不順眼了。
“見過李都尉,此戰辛苦了。”楊長史端著酒水,上前喝道。
李噲可以不給劉參軍麵子,但是在長史麵前,卻是要表現出起碼的尊敬的。
上前接過酒水,一口飲下,肯然道,“此戰雖然辛苦,但頗賴長史坐鎮後方,居中調和之功。”
楊長史撫摸頜下的胡須,頗為受用道,“這都是本官應該做的,且去州衙稍作休息,今日不醉不歸。”
李噲微微頷首,便下去休息了。
見到李噲下去,劉參軍終於表現了機會,翻身下馬,上前朝著長史和刺史等人行禮,“下官幸不辱命!”
“嗯,劉參軍辛苦了。”方才李噲在場時,刺史看他不順眼,自然沒搭理他。
但劉參軍發言,他卻主動開口示好道,“今日之戰,本官已經聽長史說了,你做的很不錯,本官會為你請功。”
聞言,劉參軍趕忙說道,“此戰都賴刺史大人執掌方略,長史指揮有度,屬下不敢居功。”
薛刺史滿意的點點頭,這對主仆還是很上道的。
知道這等大功,他們吞不下。
便頷首道,“長史,本官身體不適,不便在外麵多呆,接下來的事情便交給你吧。”
說完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