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威見王猛子直接拒絕了手下的提議,疑惑道,“那我們這是做什麼?”
“知道對方有可能在埋伏我們,咱們還直接往前衝?”
王猛子說道,“衝的是你們,我的人有相當一部分沒有衝啊?”
說著還往後指了指,不遠處正在有序後撤的士兵,童威和張橫瞬間一副懵逼臉。
沒等二人開口,王猛子繼續說道,“我推測咱們十有八九是暴露了,敵人這才做戲給我們看。”
“尋常來講,敵軍已經距離咱們的地盤如此近了,也不該這麼大張旗鼓地埋鍋造飯。”
“而且他們的篝火也太多了,純純拿咱們當傻子。”
“不過有一點不得不說,那就是他們的斥候肯定就在我們身邊兒。”
“咱們現在必須按照他們的節奏來,明知道他們在埋伏,咱們還得配合他們。”
張橫有些直白的說道,“那也不能讓我們的人去送死啊。”
王猛子搖頭道,“錯了,誰說去送死,既然敵人很有可能在監視我們,咱們就給他們演一出戲。”
“每前進一裡之地,咱們便安排一部分人手從隊伍之中分出來,做出受不了急行軍潰散的模樣。”
“等到真的臨近敵方的營地,咱們隻需要剩下三分之一的人手即可。”
“其他的人手,讓他們先假裝四散奔逃的樣子,然後朝著東北方向的野狗河方向集合。”
“剛才趁亂的功夫,我看了看,野狗河的地形非常適合埋伏。而且那裡我也去過,河水早就乾涸了,周圍都是河岸和密林。”
“等到交鋒,我們一觸即潰即可,對了,到時候打出我師傅的旗幟來,還可以增加敵軍衝動的可能性。”
童威皺眉道,“如果敵人不上當怎麼辦?”
“你不是說姓程的很狡猾?”
王猛子嘿嘿笑道,“姓程的固然狡猾,但他手底下人未必皆是如此。咱們此行身上不是繳獲了不少財物。”
“一會兒集中起來,等到撤退的時候,一邊兒跑,一邊兒丟棄財物。”
“財帛動人心,到時候他們會跟過來的。”
聽完王猛子驟然之間的謀劃,二人都大吃一驚。
張橫驚訝道,“猛子頭領,如果按照你的計劃,將敵人引入我們的伏擊圈,咱們居高臨下,肯定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當即,童威就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就按照您說的來。”
王猛子又道,“還有一層保險沒用呢。我師傅教授與我化妝之術,可以將你偽裝成我師傅的樣子,這樣可以增加咱們成功的幾率。”
“敵軍有備而來,不可能沒有我師傅的畫像。”
張橫和童威聞言,紛紛點頭,既慶幸能夠跟著葉家混,又為對手感覺到悲哀。
張橫道,“既然如此,就讓敵人先吃一點甜頭,等到了河道的時候,我肯定第一個殺出來,狠狠地教訓他們。”
聽完張橫的話,王猛子和童威一起點頭。
這個張橫彆的不說,打仗確實猛。
甚至王猛子跟隨師傅學藝那麼久,都覺得自己打不過他。
不過這人也有個極致的特點。
那就是他隻有在他覺得能贏的時候比較勇猛,覺得打不過的時候,跑得比誰都快。
當然,王猛子以及他的手下也不怕這一點。
他們做鄉兵,跟著訓練的時候,經常鍛煉的一點,就是行軍。
論起跑步來,絕對是河北道一絕,而且他們的輜重少,壓力也小。
童威則焦急道,“猛子首領,趕緊給我化妝吧,我還不知道尊師長什麼模樣呢?”
張橫在無奈搖頭道,“即便是化了妝,也是我們兩個看見,跟你沒啥關係啊。”
王猛子則一邊兒行進,一邊兒從口袋裡掏出一副化妝盒來,一臉心疼的樣子說道,“這寶貝是我用了好幾日,說儘了好話從兩個師娘那裡求來的,自己還沒來得及用,先便宜你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一張酷似葉渡的臉變出現在童威的臉上。
張橫一個勁兒地往前湊,忍不住感慨道,“葉東家竟然是如此......如此......”
王猛子低聲喝道,“我師傅不喜歡彆人拍他馬屁。”
說著看了看手頭的人手,低聲道,“潰散的人手諸位不用擔心,我留了十個賞金客在埋伏地收攏人手。”
“一會兒你們可要演好了,千萬彆漏了怯。”
二人連連點頭道,“猛子頭領,你放心吧。”
說話的功夫,敵軍便近在眼前。
此時此刻,敵軍的篝火依然在繼續,大營也熱鬨得不行,仿佛渾然不知道危險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