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涸的河道內。
出現了非常怪異的一幕。
震驚的不僅僅有程家的士卒,就連另外一邊兒正在行進的劉家堡士兵也懵逼了。
對麵忽然出現的軍隊是怎麼回事兒?
怎麼河道兩邊兒,還衝出來那麼多伏兵?
現如今的河北道,已經天下大亂成這個樣子了嗎?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河道兩側,驟然響起的戰鼓聲,以及清河村鄉兵的呐喊聲,讓無數程家軍將士震撼不已,扭頭望去。
隻見大量穿著跟眼前士兵衣服相仿的人,直挺挺地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因為心神慌亂,而且發生的太過於突然,他們竟然無法辨彆這些忽然衝出來的人到底有多少。
此時不論是程家軍的普通兵士,還是程日華以及程家二爺這些大人物,幾乎一瞬間,就冒出了一個念頭。
那就是劉家從始至終就是葉家的合作夥伴,他們一起謀劃了這次伏擊。
前麵出現了那麼多敵軍阻撓前行的路線。
河道兩側出現了虎視眈眈的敵軍衝擊。
這他娘的好陰險的謀劃!
而且兩側衝擊下來的士兵,一看就早有準備。
人員頗多,且士氣如虹。
程日華自詡自己兵法嫻熟,這會兒也懵逼了。
我是誰?
我為什麼一時衝動,進入這裡?
我該怎麼辦?
身邊兒的一個葉家部曲焦急地說道,“將軍,為之奈何?咱們是繼續衝鋒,還是就地防守?”
然後另外一個部曲卻焦急地說道,“怎麼衝?這河道那麼狹窄,兵力根本施展不開!”
“而且咱們的人手雖然多,但是前麵的道路,已經被卑鄙的劉家俊給擋住了。”
“兩側還有大量虎視眈眈的敵軍。”
其中一個部曲高聲道,“那就地防守,總不能輸得這麼不明不白。”
那名部曲繼續道,“繼續防守也不行,為今之計,咱們隻有撤退。”
程日華在戰場上經曆過鏖戰不少於二十次,但根本就沒有帶過這麼差勁的兵。
所以此時此刻,內心無比糾結。
如果是大乾的精兵,他有信心一個衝鋒就衝殺過去。
可明顯他手下這幫人沒這個實力。
但如果就地防守,又怕被人家包圓。
想要退走,先前的問題依然存在。
那就是士兵太拉胯,搞不好直接來個全麵大崩潰。
他下意識地看向了程家二爺。
當初下了死命令要追的是他,這個時候不能裝啞巴啊。
此時此刻,二爺早就慌神了,他根本不知道該選什麼。
各種選擇,都是有好處,也有壞處。
他幾度張口,又幾度沉默。
程日華心裡很清楚,此時此刻,時間非常寶貴。
每猶豫一刹那,對於手下來說,就多一分危險。
他當機立斷,抽出了腰間的寶刀,在河穀之中,爆喝道,“慌什麼慌?本將還在呢?即便是前麵有千軍萬馬又何妨?”
“本將帶你們殺出去便是。”
彆說,程日華這一嗓子還真管用。
再加上河道的回應不斷回蕩,慌亂的程家軍瞬間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紛紛朝著他靠攏的同時,程日華也借機集中了幾乎所有的部曲。
可天不隨人願,正在衝鋒中的賞金客十餘人,聽到程日華這一嗓子,立刻吸引了注意力,紛紛抽弓搭箭,對準了程日華便射了過去。
賞金客都是弓馬嫻熟之輩,被葉渡當特種兵訓練日久。
一個個不說箭術絕倫,但絕對是一等一的箭手。
隻聽啊的一聲慘叫,程日華便跌落戰馬。
程日華看著中箭的肋部,整個人都慌了。
高大威武的身軀在不斷地顫抖,他感覺自己的體內的力量在迅速地衰減。
而且衰減得過分,這箭頭焠毒了。
人群之中,王猛子見狀哈哈大笑,得意至極道,“他們的頭領中箭了,兄弟跟我殺啊。”
程家二爺剛一開始還慌亂得不行,但看到程日華中箭倒地,意識到自己再不鎮定下來,所有人都完了。
連忙咬破舌尖,讓疼痛使自己鎮定下來。
他連忙上前,不避危險,護在程日華近前,親自下令道,“都愣著乾什麼?跟我一起撤啊!”
此時的程家二爺,也沒法附庸風雅了。
隻是他這一句話剛說完,賞金客們紛紛抽弓搭箭,對準了程日華的方向又來了一輪拋射。
程日華猛然間起身,擋在程家二爺跟前,結果後背又中了一箭。
鮮血順著嘴角往外流淌。
他急促地說道,“趕緊走,不要管我。”
程家二爺也知道,事不可為,連忙扭頭帶著自己的幾個親信就跑路。
隻是在逃跑的途中,眾多親信不免疑惑,怎麼剛才還順順利利的,一轉眼就成了這個模樣?
至於劉家負責聯絡之人,見狀早就逃了。
他要是敢不逃,程家人分分鐘砍死他。
至於普通士兵則直接懵逼了,啥情況啊,遇到敵人連打都不打,這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