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渡在清河秣馬厲兵,以備將來之時,有一支佯裝成流民的隊伍,已經進入了河北道境內。
這支隊伍的領頭人,赫然是曾經跟著馬戶進入沈家的那一批人中的一位。
隻是如今他們的情況,跟他們闖入沈家,威逼沈家人大為不同。
一個個渾身上下臟兮兮的,而且手中連個像樣的家夥都沒有。
領頭的男子忽然身子一歪,靠在一棵大樹上,氣喘籲籲的說道,“不行了,不行了,這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啊。”
他身邊兒的幾個身材略顯壯碩的男子,也一個個累得氣喘籲籲的。
其中一個刀疤臉,直接坐在地上,忍不住說道,“狗爺說的有道理,藏在沈家的細作給的消息一點都不精準,讓咱們漫無目的的找寶藏,這要找到什麼時候?”
另外一個說話帶著草原味的敦實漢子接過話頭說道,“是啊,大當家的一聽是瘋了,又想搞錢,又不敢告訴先生,就讓咱們幾個人漫無目的地找。”
“我們都找了十幾個沈家先前的土圍子、堡壘了,可是一點跡象都沒有,我都懷疑根本沒有寶藏。”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埋怨著,而後其中一個滿頭白發的男子,咳嗦了一聲,“大家夥都彆埋怨了,大當家吩咐的事情,咱們作為他的親信,無論如何都得幫他做好。”
“況且大家都是搜刮金銀的行家,這點事情怎麼可能辦不好?”
此時那個被喚作狗爺的男子撇了撇嘴,“宋豆腐你說得容易,咱們找了多少天了?彆說是寶藏的影子了,連幾個沈家人都抓不到。”
“如果真的有寶藏,沈家怎麼可能不派人守著?”
刀疤臉則大聲說道,“咱們這可是乾著掉腦袋的活,從剛一進入滄州境內,李噲的折衝府,各地的鄉勇就玩命的檢查我們,好幾回差點露餡,讓人家把腦袋割了去。”
“可大哥呢?大哥連路費都不給我們,這怎麼能指望咱們把事情辦成呢?”
宋豆腐明顯是梁山的駝山大王派來監視和安撫眾人的,見眾人一個個士氣低沉,臉上自然不免露出了慍怒之色。
但是還壓住火氣說道,“想要賞賜著急做什麼?你們忘了大哥怎麼說的?隻要找到寶藏,每個人給五百兩銀子的賞錢!”
說著,他還左右觀察了一陣,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咱們不是人家先生那邊兒的親信,根本得不到信任,就算是在山寨裡踏踏實實的過日子,這輩子能攢下幾個錢?”
“可咱們追隨著大哥,萬一翻身,咱們以後的日子可就不一樣了。”
聽到宋豆腐這麼一說,狗爺搖了搖頭,最終沒再說什麼。
而刀疤臉則嘀咕著,“大王都指望我們了,還怎麼翻身?”
眾人休息了一陣之後,在宋豆腐的催促下,繼續起身,然後繼續拿著輿圖,在滄州遊蕩。
當初的沈家可真的是豪邁,到處都有他們的土圍子和堡壘。
等到他們一連又跑了十幾個地方之後,饒是他們一個個身強力壯,也累得不行了。
眾人選擇在一片棗林之中休息,順帶著偷些棗子補充體力。
可拿著杆子剛打下來一兜子甜棗,還沒來得及吃,就聽刀疤臉忽然開口道,“那是什麼?”
“彆他媽的自己嚇唬自己!”狗爺習慣性地罵了一聲。
但還是忍不住扭頭望去,這一看不要緊,眼睛瞬間瞪得很大,露出了不可思議的模樣。
然後嘴裡忍不住喃喃自語道,“我滴乖乖,這麼有錢麼?”
此時,在場的眾人都轉過頭去,並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在他們的正前方,也就是輿圖標注的位置,是一個沈家堡壘的遺址。
這裡的塢堡早就在義軍的攻擊下,高牆坍塌。
但是高牆坍塌之後,那些磚石卻被百姓們利用,家家戶戶蓋起了新房子。
這些新房子明顯是被規劃過,非常整齊。
而房子周圍,是一塊又一塊整齊的土地。
農田裡有很多小孩子,在使用一種奇怪的工具,在地裡不斷的取出水來,灌溉土地裡的嫩苗。
最為震撼的是,在村子不遠處,一個用來儲藏糧食的倉庫被找到。
一袋袋糧食,被裝上馬車,正在往外運輸。
同時還有個小吏,正呼喊著百姓來分糧食。
眾人驚呆了半晌之後,刀疤臉率先反應過來,“那是咱們的糧食!”
狗爺也說道,“大哥曾經說過,隻要找到寶藏,就有銀子賞下,我看這糧庫裡糧食搬運不停,肯定規模不小,定是沈家的寶藏無疑,咱們立刻回去稟告給孫執事。”
“走走走,來個神兵天降,將他們搶劫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