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一次的會議,葉渡並沒有跟往日一樣,做這種安排,那種布置,總體上就是他主持大局,又什麼事情讓手底下人鍛煉發揮。
這一次,一開始就定下了基調。
那就是你們有什麼想說的,想表達的抓緊。
等到真的事情上了,那就是我發揮了。
王猛子想通這一點的時候,眼前頓時一亮,師傅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親自統帥大軍了。
如今的葉家跟之前不一樣了,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小作坊。
便是一般的會議,也比之前嚴肅許多,更不要說這種決斷清河命運的大事。
不管是文人還是武夫,都積極討論該如何應對梁山賊。
眾人議論紛紛許久,倒是張大隗率先開口道,“來襲的梁山賊一直在膨脹,聽說在半路上邊已經超過三萬之數,而且兵員依然處於一個膨脹的裝填,我軍經過裁汰,僅剩下六千餘人。”
“雙方兵力相差五倍之數,即便是我們的兒郎勇猛無雙,若是正麵硬碰硬,這一仗依然不好打。”
張大隗是職業軍人,戰場經驗豐富。
他雖然沒有統領大型兵團的經驗,但是沒吃過豬肉,卻是見過豬跑的。
如果不是怕嚇著大家夥,他一定直言不諱的告訴大家。
對方那麼多人,除非老天爺開眼,不然我們必輸無疑。
王猛子也開口說道,“張大哥說的不錯,正麵硬拚絕對不可取,想要打敗他們,我們最佳的選擇應該是智取。而且最好的辦法是選擇一個合適的地方,對他們進行伏擊。”
虎子雖然年幼,也有屬於自己的看法,“伏擊是好事兒,但是程家的事情,有點腦子的人都清楚,人家一定會防備我們。”
“而且這麼大規模的戰事,對麵說不準是有前峰的,就算是沒有前峰,肯定也會派出大量的斥候,咱們想搞埋伏可能不容易。”
張橫開口道,“這位小兄弟說的有道理,但是現在事實就是這樣,正麵硬拚勝麵很小,所以隻能采取伏擊的辦法。”
葉渡心裡很清楚,他們打過一次伏擊,嘗到了甜頭,想玩複刻。
而這種想法,在場的讀書人都不怎麼認可。
人群之中,新投靠的徐進忍不住開口,“既然正麵硬拚不可取,我們何不收縮兵力和百姓,將大家都放入堡壘之中。”
“隻要我們死守塢堡,對麵人再多,也不是輕易能啃下來的吧。”
不過他話音剛落,張大隗就反駁道,“死守乃是下下之策,萬般無奈之下才能選擇的辦法,要知道我們的塢堡雖然可以保護百姓,但是周遭還有大量依托我們活著的百姓。”
“這些人不可能都遷入到堡壘之中的。”
張大隗這話說出來,眾人都眉頭緊鎖。
這時,司馬先生開口道,“死守塢堡肯定是不行的,他們拿不下我們,數萬的兵力在滄州境內胡作非為,最終結果得裹挾多少人?”
“到時候一直困著我們,再堅固的堡壘也得被攻破了。”
說道這裡,司馬先生喝了一口清水,潤了潤喉嚨,然後看向眾人說道,“諸位,你們要知道,我們最大的優勢是什麼,第一滄州的百姓幾乎仰仗葉家而活,他們是我們的靠山,第二我們熟悉滄州的一草一木,對這裡的地形無比熟悉。”
“正所謂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地利和人和其實都在我們手裡,如果我們主動放棄這些優勢,不論是正麵進攻,還是死守塢堡,最後的結果都不會很好。”
司馬先生的話,引來了眾人的同意。
儘管他們整天嗷嗷怪叫,向葉渡吹噓,他們如何如何能打。
實際上,他們都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這時,王老五琢磨了半天,也出了個主意,“好幾萬人的隊伍來打我們,吃喝拉撒肯定是個問題,我們為何不想辦法偷襲他們的糧道呢?”
這便是葉渡讓所有人參與會議的原因了。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你永遠不知道誰能靈光一現,想出個好主意來。
見葉渡朝著自己點頭,王老五壯著膽子說道,“他們進攻我們,路途遙遠,總歸是要吃飯的,而幾萬人的大軍隨行能攜帶的糧草是有限的。”
“他們的後方被他們攻占的城鎮肯定是需要給他們補充糧草的,我們隻需要想辦法掐斷他們的糧草運輸線,他們就能自己生了亂子。”
“他們如果去搶奪糧草呢?畢竟幾萬人搶奪糧草還是很容易的。”張大隗提出了疑問。
司馬先生站出來說道,“這個可以分兩麵看,跟我們有所關聯的人家,我們可以暫時將他們遷徙到白洋澱,讓他們留不下一粒糧食。”
“至於那些跟我們沒有關聯的人家,就算是他們搶,也榨不出幾兩油水來了。”
“況且他們隻要敢分兵搶糧,就是我們各個擊破的大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