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葉家的一處荒廢的村落之中。
約莫三十餘人的衙役不快加上幾十個鄉勇,正對著一口老井拚命。
其中幾個領頭人模樣,正拿著水瓢,一邊兒喝水,一邊兒爭論。
“什麼情況,走了那麼遠,一個活人都沒有。”
“葉家到底在哪兒啊?”
“按照輿圖走肯定沒錯。”
“你知道這張輿圖是真是假?清河是新晉的鎮子,地址或許早就改了。”
“那你說怎麼走?”
“我哪知道怎麼走?連個問路的人都沒有。”
“不知道你放什麼屁!”
“關鍵是咱們現在連自己在哪兒都不知道。”
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們,而是葉家自從崛起以來,對地方的影響很大,周圍動不動就合村並村,或者遠距離遷徙。
導致地方上的鄉村變化很大,彆說他們,便是本地人,如果幾年沒回家,也能迷糊。
就在眾人議論不休的時候,其中一個漢子忽然開口道,“都彆吵了,就算是找不到清河鎮,但是咱們起碼也探查到了些許情報。”
“折返是沒有問題的。”
“關鍵是,咱們怎麼回去?誰還記得回去的路?”
“回去也難,路上的流民一波一波的,咱們在樹上做的標記,全都讓人家給毀壞當飯吃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將旁邊兒頭領氣得腦仁疼。
但是眾人卻拿不出決斷,最後隻能下定決心,繼續往前走。
反正已經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不如繼續往前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撈一波功勞,將功補過,如果有機會再搶點銀子。
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們一路打探,附近沒有百姓,他們攜帶的口糧吃得差不多了。
往回走,很有可能餓死在路上。
葉家執行堅壁清野貫徹得非常徹底,能夠帶走的糧食就全部帶走,帶不走的原地掩埋,主打就是讓對方拿不到一粒米。
而就在這群人嚷嚷著繼續前進的時候,在他們前方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之上,一個穿著麻衣的年輕人,正拿著望遠鏡觀察著他們。
這年輕人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長相英俊,人也很機靈。
不過嘴角時而泛起的冷笑,可以看得出來,這年輕人根本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此時他將對麵的數據一一記錄在一張紙上,嘴裡喃喃地說道,“我得趕緊回去稟告張橫副統帥,到時候把他們全部滅了。”
“我聽副統帥說過,隻要軍功足,到時候可以分配個他搶來的娘們。”
似乎想到有個身材豐腴的娘子給自己暖床,少年郎臉上的邪魅笑容越發濃鬱。
不久之後,負責前鋒事務的張橫,就從這年輕人嘴裡知道了梁山賊的蹤跡。
張橫知道消息之後,不敢猶豫,帶著年輕人找到了葉渡以及王猛子等人。
葉渡開口詢問道,“一股迷路的梁山賊?他們多少人?”
葉渡的神情看起來相當平穩,但是內心還是有些許激動的。
年輕斥候開口道,“他們大概有百餘人,行進的過程中,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一直在亂竄。”
“我仔細觀察了他們很久,能打的也就二三十人,其他的多是些死魚爛蝦。”
葉渡皺了皺眉頭,“既不是主力,應該也不是先鋒,他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是什麼?還是說,他們的主力在附近了?”
斥候聞言,立刻搖頭道,“大人,小的並未在附近發現主力的痕跡。”
葉渡微微頷首,朝著年輕人點頭說道,“不錯,是個做斥候的好料子,你叫什麼?”
年輕人一聽真正的老大都問自己的名字,當即興奮地說道,“小人名叫葉凡!”
葉渡聞言,眉頭一皺,你小子也敢叫葉凡?
不過這是古代,叫什麼名字的都有。人家父母沒準就想讓孩子一輩子平平凡凡呢。
當即葉渡說道,“咱們葉家向來有功必賞,今日你葉凡立下功勞,便給你個隊正吧。希望你以後繼續守護葉家,守護葉家的百姓。”
葉凡聞言,頓時麵露狂喜之色。
忘了在一邊兒的老大哥張橫,直接跪在地上磕頭,“謝主公封賞。”
一邊兒的司馬先生看著急著表現自己的葉凡,心中忍不住搖頭,到底是出身低微,有沒有什麼見識的年輕人。
一個隊正,就敢稱呼東家為主公?
不過司馬先生也沒有功夫跟這種年輕人糾纏,至於張橫怪異的臉色他也沒放在心上,而是直接出列說道,“啟稟主公,既然已經發現了梁山賊的蹤跡,就應該查明情況,準備消滅他們了。”
葉渡頷首,然後轉頭看向張橫,“讓你手下繼續監視這些人,如果有變動,立刻回稟。”
隨即,葉渡又看向一邊兒躍躍欲試的王猛子,“你立刻派賞金客在附近搜索,我需要知道,梁山賊主力是不是已經逼近我們了。”
二人異口同聲道,“遵命!”
當即二人各自出隊,準備派遣更多的手下出去。
監視這股忽然冒出來的梁山賊的同時,還要搜索附近有沒有梁山賊的主力兵馬。
而得知梁山賊已經出現消息的葉渡,則是讓手下開始做好戰鬥準備。
將士們開始提前吃飯休息,養足精神頭準備戰鬥。
葉渡對於梁山賊同樣有所了解,剛才聽他們的描述,應該不是梁山的嫡係人馬。
因為現在梁山賊雖然急速膨脹,但是裡麵的死魚爛蝦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任憑這些人私下行動,他們隨時有可能還沒打仗就開始潰逃了。
而且梁山賊之所以恐怖,是因為他們人手多,以排山倒海之勢殺了過來。
分兵絕對是下下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