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正兒八經的大乾讀書人,他可是見過那些世家子弟,是怎麼搞斷袖之癖的。
隻是在他潛意識裡,像是眼前這位大漢模樣,不都是受迫害的一方嗎?
怎麼他表現的那麼主動?
“軍爺,您要是想要強好我,您就來吧。”魏家家主把眼睛一閉,心想,若是自己的委屈,能夠換來一家的安全,也不是不行。
大不了自己事後清洗一番身體,自殺了卻殘生。
總比滿門死掉要強。
張橫聞言,一巴掌扇在了魏家家主的臉上,罵道,“狗東西,你們這些富貴人,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
“老子會碰你這玩意?”
說著憤怒的將他扔在地板上,然後踏步走到了一個守衛極其森嚴的小樓前。
魏家家主識得,這是自己平日裡給族人授學的地方。
如今看這裡守衛如此嚴密,肯定是靖安府的高層人物。
隻是還不等他猜測裡麵是誰呢,就聽那大漢在門前抱拳道,“主公,人已經帶來了。”
而後裡麵輕飄飄的傳來了一句,“帶進來吧。”
外麵等候的魏家家主聽到這話,如何還能不知道對方是誰啊。
能夠被這些官兵稱呼為主公的,除了滄縣縣令葉渡還能有誰?
今年這一年裡,葉渡以及葉家的威名,可謂是傳遍了河北、河南、河東諸道,畢竟這年頭從寒門小戶一躍而起,成為頂級世家,還能經受得住外界的侵犯的課不多見。
人們對於葉家的好奇的很,到底有多猛,才能在紛亂的河北道,建立起如日中天的葉家。
這可是外表倫理道德,內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大乾啊。
多少人,多少家族,拚儘全力也不敢稱呼一家世家!
這些年來,不是沒有寒門想要改變自身的命運,結果要麼成了世家豪門的門下走狗,要麼煙消雲散。
至於久遠一些的前朝,倒是搞了個科舉製,想要重視寒門。
可結果呢?
短暫的繁盛,結果二世而亡,成為了笑柄一樣的存在。
無數崛起的寒門,在極其短暫的時間內消亡,重新成為世家的奴仆。
相比之下,葉家的所作所為,可比有前朝的支持前強多了。
一個家族的崛起,可是相當不容易的,即便是一個家族出現了非常聰慧和強悍的人物,很多人在發跡之前,喊著什麼拯救蒼生,不忘鄉鄰,總是各種高大上的口號喊得震天響。
但等到真的走到王朝這個大熔爐之後,就會迅速背叛自己的諾言。
但是像是葉渡這樣,從一開始就造福百姓,而且越來越強,甚至於到如今吸納了數十萬百姓,並且能夠真正給他們的實惠的,真的是一個都沒有。
而且葉家真的是自從發跡以來,頂住了一次次的困難。
雖然說,他的對手有程家這樣的龐然大物,有梁山賊這種無比恐怖的存在。
但是人家卻活得好好的,而且規模越來越大。
這樣的家族,這樣的人物,在地方上可以說是想要低調都低調不起來的。
到如今,很多地方,很多人,尤其是大乾王朝的一些上層人物,都或多或少的聽說過葉家。
不過因為葉家一直比較低調,而且安居於一方,並沒有盲目的擴張,這導致雖然有不少人了解葉家,但是並未認真對待。
很多人認為,像是這樣的異類,被滅掉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事實也確實如此。
如果說,真的將葉家定義為匪類,並且大乾王朝的政事堂的相公們,真的認真對待,隻要調集重兵,葉家所有的努力幾乎在刹那間就會灰飛煙滅。
但問題是,葉家始終非常克製啊。
他們不僅沒有跟其他的起義軍一樣攻城略地,而且始終非常踏實的做著大乾的順民,此外便是知道了博平郡已經被梁山賊滲透,也沒有盲目進攻城池。
這讓地方官府,乃至於朝廷,都認為葉家是自己人。
畢竟如果不考慮葉家曾經大規模進攻周圍的世家豪強,那麼從一個朝廷的視角來看葉家,人家葉家是實打實的良善之家,努力經營商業,向朝廷繳納賦稅,幫著朝廷鎮壓地方盜賊,甚至還幫朝廷救濟災民。
這樣的家族上哪裡去找?
所以即便是有些根基深厚的官員對於葉家的崛起,恨之入骨,也是沒有動靜。
畢竟你找這樣的家族毛病,第一不一定能贏,第二就算是贏了,彆說沒有功勞,不被朝廷處置就不錯了。
葉家家主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了昔日的學堂,如今他還不知道這位滄縣的縣令,葉家的家主為何要叫自己過來。
但卻不妨礙他為自己,為自己家族的命運憂愁。
進入學堂之後,入眼的是一個穿著麻衣,帶著襆頭的年輕人,從周圍幾個人對他的恭敬態度可以看得出來,此人便是葉家家主葉渡。
這人真的太年輕了,看模樣像是一個還沒走出學堂的讀書人,一點都不像是手腕殘忍,血腥的一方霸主。
反而跟自己族中的晚輩非常相似。
葉渡見到魏家家主進來之後,麵露微笑,“聽說魏先生曾經參加科舉,甚至還差一步便參加了殿試,主考官以先生身上有香氣,缺乏陽剛之氣為由,勸退了先生?”
魏家家主聽到這話,當即頷首道,“確實如此,不過所謂缺乏陽剛之氣,隻是借口,實際上,無非是看在下出身寒門罷了。”
提起此事,魏家家主內心不免多了幾分憤慨之意。
但也隻是就科舉之事,表達了情緒,其他一句都沒有多說。
畢竟到如今為止,他都搞不清楚眼前這個年輕人為什麼要見自己。
此時,一邊兒的張橫卻忽然開口道,“混賬東西,連科舉都進不去的廢物,見到我們家主公還不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