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日華皺眉道,“不登城,如何能增加他們的壓迫感?”
司馬先生淡淡的笑道,“如今城中敵人已經是驚弓之鳥,咱們不論做什麼,他們都會無比慌亂的。”
“與其浪費精力直接登城作戰,不如發動百姓,讓他們嘗試裝填護城河,同時用攻城錘擊打城門。”
“這可以讓將士們修養體力的同時,給敵人增加巨大的壓力,逼著他們反擊。”
“到時候咱們的火銃手隻要輕微反擊,就能打得對手人仰馬翻。”
程日華聞言眼前一亮,微微頷首。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雖然這位司馬先生在行軍布陣上未必比得過自己,但是論壞心眼子,可比自己強太多了。
葉渡也是頷首道,“可。”
隨即葉渡對身邊兒的旗牌官說道,“傳令咱們的百姓大軍,讓他們推著攻城錘前進,轟一轟城牆,同時讓他們挑著泥土去填河。”
不得不說,司馬先生的建議真的很對他的胃口。
呂公車一旦開動,那就是硬拚了,將士們勢必是有損傷的。
但是讓老百姓推著攻城錘和填充護城河,可以給敵人造成巨大的壓力,逼迫他們反擊,而不必動用將士們的體力。
他們一旦敢還手,就讓火銃手直接齊射。
反正葉家軍不是真的要拿下博平,他們就是來嚇唬嚇唬對方而已。
而且就算是自己可以忍受傷亡,萬一城中的士兵一點都不禁打,將士們上了城牆,一路順風順水,破了博平城怎麼辦?
到時候他是進不進去?
不進去,他總是感覺自己虧了八百萬一樣。
但是進程了,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雖然自己是奉旨剿匪,誰知道河南道本地的官員,會不會不顧一切,來一個四麵八方的合圍。
鄉勇雖然沒啥戰鬥力,但是人真的多到一定層次,也能把自己活生生的搞死。
還是司馬老賊狡猾毒辣啊,知道咱老葉心裡琢磨什麼。
相反之下,對於葉家還不是非常了解的程日華,滿腦子都是軍人思維,總是想著怎麼贏,而不從政治層次考慮問題。
難怪老程同誌在軍中鬱鬱不得誌,他是缺乏軍功嗎?
顯然不是,他是缺乏跟那些老狐狸一樣,狡猾的頭腦啊。
不願意跟守衛博平郡士兵硬拚的葉家軍,采取了另類的反感,隻派出了大量的百姓去填護城河,推著攻城錘轟轟的撞擊城門。
攻城錘這玩意可太恐怖了。
他首先是一塊懸掛的原木,加在戰車上,上麵有吊索,用鐵包裹錘頭,用金屬加固錘身,增加重量。
同時撞錘的頂蓋還加裝了吊索滑輪,此外還有杠杆、滾輪、絞盤等配件。
很多精致的配件,都是葉渡從商城裡購買的,使得這件重型武器的威力倍增。
使用時,由一百多名農夫配合,先瞄準目標,來回擺動撞錘,適當地擺動幾次之後,對準城門一撞,隻聽堅固的城門轟轟作響,城門樓子都開始搖搖欲墜。
同時大量的百姓開始挑著泥土,往護城河裡不停地傾瀉。
而火銃手則端著火銃,尋找敢於冒頭的敵人。
隨著葉家軍的操作的持續,城頭的敵人驚慌失措地找到了裴長史,大聲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他們使用了特彆厲害的攻城錘,咱們的城門快被轟開了。”
“還有他們的人太多了,護城河都要被堵塞了。”
“這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要進城了。”
裴長史躲在盾牌底下,一臉的驚慌之色,“怎麼回事兒?剛才不是讓弓箭手射退了他們了嗎?”
那報信的軍官聞言,心裡不由得咒罵,“蠢貨,咱們什麼時候把對手擊退了?剛才那輪箭雨,連人家的皮毛都沒傷到好吧?”
不過雖然心裡嘀咕著,但是這個軍官肯定是不能表現出來,而是誠懇道,“大人,現在咱們該如何退敵?您得拿個主意啊。”
裴長史深吸好幾口氣,但是依然感覺四肢不停地顫抖,他讓自己強行鎮定下來,對手下人說道,“不能讓他們的攻城錘和填土的士兵繼續折騰了。”
“不論是轟開城門,還是讓他們填土填平了護城河,都意味著他們會迅速攻城。”
“就目前的情況,我們根本受不住。”
說實話,裴長史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觀點悲觀,而是實打實的現實。
敵人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