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表現的很是恭敬,“為縣令做事,沒有適應不適應一說,都是卑職的本分。”
“隻是縣令大人,您這般急匆匆地來找我,可是葉家軍遇到什麼困難的戰事,需要卑職給您出謀劃策嗎?”
葉渡搖搖頭,很是隨意的說道,“戰鬥已經結束了,弄死了不少契丹人。”
魏先生在心中蔑視了一波。
不是他看不起葉家軍。
連大乾的精銳邊軍都收拾不了的人馬,指著葉家軍就能做到了。
而且他沒聽說調動多少葉家軍,也就意味著葉渡很有可能用了新兵。
指著那群新兵有什麼用?
胡吹大氣,也要講究些邏輯不是?
葉渡不理會他的神色,向他說道,“我找你有事,你需要幫幫我。”
魏先生不敢造次,連忙說道,“卑職可擔當不起幫忙二字,縣令大人請說。”
葉渡自然不指望一個窮酸書生,相信自己可以創造奇跡。
畢竟在大乾人心目中,契丹人的戰鬥力太恐怖了。
甚至於為何大乾的官員,動不動就往北邊兒送錢,還不是他們從心底畏懼那些蠻夷。
他將繳獲的文字推了過去,說道,“我知道你博才多學,幫我看看,這上麵的文字你可認得。”
魏先生拿過文字來之後,緩緩地開口說道,“沒想到孫彪竟然會契丹老文,這是孫彪寫給契丹人的信,您真的跟契丹人交手了?”
葉渡頷首說道,“確實如此,我們殲滅了他們的一支主力,另外還有不少人手被我們困在了老僧口,是否有其他殘餘的人手,暫且還不知道。”
魏先生大致看了看之後,氣得怒喝道,“混賬!畜生!數典忘祖的玩意!”
葉渡皺眉道,“魏先生,是不是先給我說一說?”
魏先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給葉渡複述。
原來,大澤山的孫彪告訴契丹人,你們不要東奔西跑了,現在河南道很窮,大的世家豪強你們又拿不下來,瞎折騰隻會讓你們人手越來越少。
不如現在來攻打大河以西的博平郡。
博平郡被一個愚蠢的跟豬一樣的縣令管理,百姓現在富裕的不行。
你們大可以直接攻打博平郡的鄉村,不需要麵對高大的城池就能富裕起來。
同時他還能給對方做內應。
此外還有一點,那就是有一批契丹人的餘孽,現在在大都督府的某個折衝府的庇佑下,成為了他們的鐮刀。
看誰不順眼,就去收割誰。
葉渡上下打量了魏先生一眼,心想這個老夫子還真的有幾分本事。
自己和司馬先生都看不懂的東西,到了他手裡,直接信手拈來。
葉渡疑惑不解的說道,“這個孫彪是漢人無疑,之前我們調查過他的身份,但是他是怎麼會契丹人的文字的,還是我都看不懂的老文。”
魏先生笑眯眯的說道,“這個卑職就不知道了。不過契丹人雖然一直推廣他們的新文字,但是在貴族之間,老文是一直沿用的。還有,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當年給契丹人做仆從軍的漢人不少,甚至有些人一直盼著契丹人打回來,想給契丹人做狗,他們懂得契丹人的文字,也很正常。”
“畢竟不懂主人的文字,算什麼好狗呢。”
葉渡緩緩點頭,這封書信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個精通契丹文的人寫的,目的就是為了保密。
葉渡繼續問道,“先生,您怎麼懂得契丹老文的呢?”
魏先生繼續笑吟吟道,“家父曾經投筆從戎,做過軍中的書辦,最後戰死疆場,所以卑職年輕時,也曾經想過有朝一日上戰場替父報仇,所以學習了一些契丹文字。”
但是說完了這些,魏先生也發出了他的疑問,“這些契丹人,怎麼好端端的來到了河南道?”
葉渡便將南院大王的事情跟他說了說。
魏先生有些難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契丹的兩個最高掌權人分裂了,到時候可能有更多的契丹人流竄到河南、河北道?”
“這豈不是意味著,又要生靈塗炭了?”
葉渡沉吟道,“有這個可能,但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些早。”
魏先生麵露憂色,一時間對於河南河北的前途,越發的擔憂起來。
葉渡倒是不怎麼擔心。
契丹人現在的汗主,雖然有著雄才大略,又是跟巔峰的聖人可以交鋒的存在。
而且,契丹在他的帶領下,的確蒸蒸日上。
現如今每一次南下,都會給漢人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但是現在大乾隻是虛弱,邊境的邊軍一直防備著他呢。
所以即便是有契丹人想要大規模流竄到河南、河北也未必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葉渡卻擔心一點,那就是對方的滲透。
比如說河南道徹底亂了起來,河北道失了援助,到時候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