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個村正很窮,住的是土坯房,上麵蓋的是茅草。
家裡也沒啥值錢的東西,屋子裡有一張方桌和兩把椅子。
雖然剛才那些不能自製的女人們被轟走了,但是家裡人還在。
一個個瘦骨嶙峋,衣著破舊。
不過見自己蘇醒,一個個臉上多了幾分喜悅。
端著一碗糊糊狀黑暗料理走過來的女人,大概三十多歲不到四十的年紀,是葉渡的母親,叫李十三娘。其隨夫姓,大家又叫他葉大娘。
眼前還站著四個小丫頭片子,是原身的妹妹們。
彆看葉渡是村正,但是家裡條件確實不好。
忍不住一聲歎息,回味原身的記憶,怎麼也是戰場上殺伐的好漢,怎麼就落魄成了這個樣子。
葉渡多看了妹妹幾眼,都瘦的要死。
尤其是最小的妹妹,明明已經十來歲的年紀,看上去卻像是個五六歲的大頭娃娃。
葉渡內心很無語。
老天爺你也太過分了。
不想讓人過好日子唄?
小蘭的懷抱多香啊。
你忽然給我刪號重來,給我弄這麼一個信號,你讓我怎麼練?
“大郎,快來吃點,劉大夫說了,你現在要多吃點好的。”
葉大娘端著糊糊走了過來。
葉渡對於這些糊糊極其反感,他看一眼就知道是黑暗料理。
但他的肚子真的很餓。
手不聽使喚地就拿起了筷子,推著糊糊往自己嘴裡送。
好複雜的成分。
入口他就感覺到了,應該是雜米、野菜、還有糠。
好難吃的味道。
這要是天天吃這個,還不如去死。
但他斜眼一看,就見妹妹們一個個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不停的吞咽口水。
“給妹妹們吃吧。”葉渡將碗遞了過來,示意大妹葉秀娥吃。
老太太歎了一口氣,上前說道,“兒啊,你彆較勁了,今歲鬨荒,整個河北道都是這個樣子,朝廷不可能發救濟糧了,你不多吃點飯,怎麼有力氣帶著大家活下去啊。”
“娘,您誤會了,我剛醒過來,沒什麼胃口。”葉渡很是委婉道。
葉渡覺得難吃到了極點的飯菜,到了妹妹們嘴裡,簡直就是人世間不可多得的美味,一大碗糊糊,一會兒的功夫就讓她們四個舔乾淨了。
看著他們連筷子都舔得乾乾淨淨,葉渡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都是啥事兒啊。”
上輩子,有了業主小蘭之後,便過上了錦衣玉食,快樂躺平的日子。
說實話,他壓根就不知道,這世間還有這等地獄模式的生活。
有沒有辦法,重新登錄自己的大號?
比如說刪了這個號,自殺試試?
可是萬一回不去呢?
葉渡無奈地歎了口氣。
罷了,罷了,既然來了,就先麵對現實。
起碼讓一家人能吃上飽飯再說。
“二妹,扶我出去走走。”
“哦哦!”二妹葉秀寧立刻過來,攙扶著葉渡的胳膊。
“彆走太遠。”老太太叮囑道。
“知道了,娘。”
知兒莫若母,他老人家知道兒子,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醒來之後,肯定會想辦法重振家業。
但是也沒有必要那麼著急啊。
見葉渡出了門,葉大娘思索了許久。
彆管怎麼說,先把兒子的身體調理好了再說。
當下將袖子裡藏著的銀簪子拿了出來,“秀娥,你拿著簪子去鎮上的當鋪裡走一遭,可以換二千錢,買些好米,再切半斤肉回來。”
“好的娘。我這就去。”葉秀娥踹著簪子,就往外跑。
葉渡前腳出門,就見村裡有不少閒人,看熱鬨似的對他指指點點。
因為聽說清河村的村正要死,不少其他村的男人們過來看熱鬨,想著提起瞅瞅誰家的小娘子好看,到時候朝廷發小妾的時候,好出手。
結果沒想到,葉渡沒死,這群人心裡多少還有點憋屈,說話自然不怎麼好聽。
“老天爺不開眼,怎麼就活了呢?到手的小寡婦飛了。”
“什麼開眼不開眼,這姓葉的無非就是想使詐,想騙朝廷的救濟。”
“那天鄉頭過壽,讓葉渡過去幫忙,他托著病軀,百般表演,極度奉承,不就是想讓鄉頭鬆鬆手,給他們村子點糧秣嗎。”
“要我說,就是閒的,真的當朝廷的官是那麼好當的?”
“大家也彆著急,我聽說最近大山裡鬨匪,專門拿他們這種寡婦村動手,他這個村正活過來有個屁用,到時候一刀子下去,命還得沒,這些小寡婦啊,還得讓咱們挑。”
葉渡聽著眾人的議論,根本就沒往心裡放,倒是秀寧恨不得過去跟他們對罵,卻被葉渡攔住了。
飯都吃不飽,哪有心思管土匪,至於彆人說什麼,隨他們去。
葉渡還不信了,他一個現代人,又有原主戎馬生涯的經曆,連個小村正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