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劉大使勝了,自己邊說去找人給他善後去了。
若是葉渡勝了,自己提前離開,以免少年郎殺瘋了,把自己也捎帶著。
“我真的是富貴久了,有些忘乎所以,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但劉大使可不是靠一雙鐵拳就可以解決的。”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葉渡的心也徹底放下來。
他讓劉大使放任商販離開,卻不擔心自己,主要原因是擔心王老五等商販,遭了無妄之災。
他將牛耳尖刀從腰間解下來,然後纏在竹竿上,幾乎眨眼間就成了一杆兩米長的大槍。
就在葉渡準備大殺四方的時候,忽然從不遠處一匹快馬襲來,正在退出的商販們主動讓開一條通道。
也有躲得慢的,摔倒在地,兩眼一閉,等死。
但馬背上的騎士,騎術很俊,韁繩一提,戰馬四蹄騰空而起,輕鬆在小販的身上越過去,然後戰馬繼續不停,在道路上噠噠噠一路狂奔。
葉渡眯縫著眼睛看了半天,然後驚訝道,“趙柱!”
如果不是此人出現在眼前,很多記憶都遺忘了。
那是一段戎馬倥傯的歲月,袍澤們以弱勝強,打得突厥嗷嗷慘叫。
至於所謂的沒有軍功,騙騙傻子也就罷了。
他們國君禦駕親征,騎著戰馬,陣斬二十七餘突厥狗,最後不照樣被文臣給抹去了嗎?
葉渡收起手中的竹槍,擦了擦身上的汗漬,正了正衣冠,他不想讓昔日的袍澤看到他狼狽的模樣。
“十七哥,是你嗎?真的是你!我是柱子!”
柱子翻身下馬,下意識地朝著葉渡行了軍禮。
葉渡雖然不在軍中了,但是軍中依然流傳著不少十七次郎的傳說。
他們遍地軍鎮的兒郎,最崇拜的便是葉渡這樣的強者。
“額,你是不是認錯了,老十七不是死在戰場了嗎?”葉渡有些不好意思,葉渡前身的綽號太羞恥了。
“我能認錯?你這是咋啦?”柱子看了看葉渡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遇到了些小麻煩,正準備鬆一鬆手腳。”葉渡用下巴點了點不遠處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的劉大使說道。
“誰敢得罪你?我怎麼那麼不信呢?”趙柱一臉嫌棄的白了葉渡一眼。
他頓了頓,忽然意識到葉渡已經從邊軍退了下來,做了個什麼破村正,連忙苦笑著搖頭道,“怪我,忘了你現在是村頭了呢。有啥麻煩啊,你跟我說說,我雖然也從前線轉為守備,但是新老大待我不錯,給你出個頭還是沒毛病的。”
“沒事,就是他娘的買螃蟹的時候,跟這個劉大使產生了些許矛盾。”葉渡並不想給趙柱添麻煩。
畢竟朝廷有命令,軍隊不得乾涉地方。
他這邊兒話剛落下,就見趙柱掃了一眼劉大使,“劉大使?大使是什麼玩意?”
“彆胡說八道,雖然是不入流,但好歹也是朝廷任命的官員。”葉渡白了他一眼道。
趙柱卻完全不當一回事兒一樣,將韁繩扔給了葉渡,然後上前,單手按住腰間的橫刀說道,“孫賊,認識這東西麼?識相的趕緊滾。”
劉大使看著眼前的趙柱和牽著馬的葉渡,忍不住笑了,指著趙柱說道,“你是什麼玩意?一個守備府兵而已,也敢跟爺爺造次?”
“擅離駐地,威脅朝廷命官,你信不信爺爺現在就打殺了你!?”
說著還掃了掃自己的手下,其中一個力役恭維道,“還得是咱們劉大人,就是霸氣。”
這些力役跟著劉大使作威作福慣了,自然知道劉大使的背後的靠山有多麼強硬。
可以這麼說,隻要劉大使不出事兒,他身後的大人物,就能給他源源不斷的使勁兒。
見劉大使不僅不認慫,反而還調挑釁自己。
那趙柱頓時氣惱起來,指著他說道,“可以啊,還敢當街殺當兵的,我看你們是真活膩歪了。”
說著,從腰間解下一個哨子,猛烈地吹了起來。
“哎呦!看見沒!這蠢貨還裝模作樣的吹哨子。”劉大使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你以為這裡是你們打仗的前線!”
“這裡是滄州,是我們文官說了算,就是你們都尉來了,都不好使。”
話音剛剛落下,就聽見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剛才巡邏的府兵竟然齊刷刷的都來了,甚至連鎮長都被人按在馬背上,顛得七葷八素。